“太後,違背祖訓乃天下之大不韙,朕不敢與天下敵。”這句說的不敢,可自稱卻用上了朕,已經說明了皇帝的決心。
到了這一步,太後也不好說什麼了,皇帝又不開口,這氣氛就開始低迷了起來。
僵了良久,太後才找了幾個家長裏短的趣聞,可兩個兒子都隻是嗯嗯啊啊的應付著,說了幾句,便連太後也覺得無趣了。
皇帝隻待了一會兒,連晚膳也沒用,就說政事繁忙告辭回宮了。
太後畢竟病著,身子還沒大好,折騰這許久也是疲了,囑咐了小兒子一會兒一起用膳,便也歇了。
小王爺獨自去了偏殿,揮退了仆役,坐在桌邊,卻是越想越火,就連上等的貢茶也喝不出味道,激怒之下,他拿起桌上的茶壺就像地上砸了下去,碎瓷濺了一地。
聽到聲音,小良子趕緊衝了進來。
小良子看劉子熙的臉色就知道這不是失手,順手關了殿門,跪在了那堆碎瓷之前:“我的王爺呦,在這兒您可別發火,您要是有氣就打奴才幾拳頭,可千萬別砸東西了,萬一傷到王爺,奴才就罪該萬死了。”
這小良子畢竟是馬伴伴的徒弟,陪著劉子熙玩兒的開心,伺候的也到位,劉子熙還是明白事理的,怎麼也不至於遷怒到他身上,但還是拍著桌子,咬著牙,惡狠狠地憋出來了四個字:“欺人太甚!”
小良子是個懂事兒的,知道有些事兒不該打聽,在皇家做奴才,有時候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險,他沉默的跪著,靜悄悄的收拾著地上的碎瓷片,仿佛整個兒人都不存在一般。
隻可惜他不想問,小王爺卻想傾訴。
劉子熙壓了一下午的火氣,又被稀裏糊塗的指定了一個如夫人,確實是已經壓抑到極致,不得不爆發一下了。
其實他也不是很在意多納一個小妾,雖然下午那個民女他沒看清楚,可聽著說話倒是個知書達理的。
在這年月,讀過書的女子可不多,納個這樣的妾,沒事兒還能一起談談詩詞歌賦,也是一樁美談。
再說,就算她長得醜些也隻是個妾,平日裏不碰她也就是了,又不是正妃,不用非要圓房。
可是,這個妾是在他皇兄的壓迫之下,無可奈何才收了的,這就讓小王爺覺得憋屈了。
當著自己的心腹,沒什麼是不能說的,劉子熙在架子上找到了酒,一邊傾訴一邊痛飲,不多時就醉倒了。
小良子見王爺喝了不少,卻也沒提到那位新夫人的安置,眼看著再有半個時辰宮門就要落鎖了,他隻能硬著頭皮跟王爺說起此事:“王爺,府裏的那一位還是個良家女子,從王爺進宮時算起,已經過去一天,現在應還住在王府裏。若是她自重名節,在府中鬧出什麼事,或是王府的下人將她放走,都將對王爺的聲譽有礙。不如我去跟太後請示一聲,回府傳達消息,以免府中生了什麼事端。”
喝多了的小王爺隻是隨口應諾了幾句,便沉沉睡去了。
“太後,違背祖訓乃天下之大不韙,朕不敢與天下敵。”這句說的不敢,可自稱卻用上了朕,已經說明了皇帝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