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大豹子啊!怎麼抓?”
“這不像豹子的腳印,有爪勾印,像狗的腳印。我看過老虎、豹子的腳印照片,它們走路時會把爪勾收在掌趾裏,這樣就不會發出聲音,所以它們留下的腳印就看不到爪勾印。你總見過貓的腳印吧,差不多一樣的。狗就不一樣了,爪勾不會收,就會露出線索。我隻是不知道狼腳印是什麼樣的,想來和狗腳印一樣吧,狼和狗在以前可是兄弟。頭兒,所以這腳印不是豹子留下的。”
“你能肯定?”
侯超又扭著屁股,四肢在雪地上爬來爬去,像小熊似的,他仔細看了看那四個清晰的腳印,認真地說:“我能確定這腳印不是豹子留下的,但我不能確定是狗的還是狼的。頭兒,從上次探險以後,關於動物我下了大功夫,有一點兒識別動物的功力了。可我發現你沒長功力。”
我臉上發熱,嘴上卻狡辯說:“我們探險是接近大自然,感覺大自然,不是來找動物的。”
侯超坐在雪地上抬頭看著我,說:“可是動物會找上我們哦!這不,這就是找來了。”
我不想跟他爭了,轉移了話題:“你快起來,一頭小熊似的。在豹子麵前,一頭小熊也是它的食物。我們要想想怎麼行動。”
侯超爬起來,把手上的雪甩了甩,又在屁股上擦了擦。
“拿你的小軍鍬,回木刻楞研究下。還不行,還不能研究,先不要叫胡靈和林雷知道,明白嗎?”
侯超舞了一下小軍鍬,說:“明白!”
我和侯超往木刻楞走。門開了,胡靈拎隻方便袋走出來,一扭腰一甩手,方便袋便飛出去,掛在光禿禿的樹枝上。
侯超大喊:“到處丟排泄物,汙染環境,還留下罪證!”
胡靈撇撇嘴說:“要你管,我也不想,可沒辦法。”
這時林雷也從木刻楞裏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安全了嗎?外麵的空氣太新鮮了。”
“還好意思問,我和頭兒被你們關在門外,剛剛要是有危險,就犧牲了。”侯超不滿地說,跟我往木刻楞裏走。
進屋後,我們什麼都沒說。我繼續生火,侯超用大鐵壺裝了雪拎回來,說:“你放心,我像你那樣找的是幹淨的雪。”
我把大鐵壺放在爐子上,準備做小米粥,胡靈和林雷在收拾睡袋和背包。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7點40分。
侯超趴在大木床上,手裏握支鉛筆,一邊嗬氣給手取暖,一邊在一張白紙上寫字。
“小壞蛋,你家三毛牌大褥子太麻煩,你自己裝吧。”林雷裝了半天,卻沒把那褲子裝進背包裏。
侯超放下手中的事,過去幫忙。他挺有辦法,先把大褥子卷成筒子,又折疊壓實,三下五去二就塞進了背包裏。
我們用小米粥配香腸、牛肉幹、紅薯幹吃完了早餐。林雷和胡靈把木刻楞的東西歸置好,我用水澆滅了大鐵爐子,就準備走了。
“還按原計劃走嗎?真安全了嗎?”胡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我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這裏出現了豹子,豹子找上了我們,我們應該向石湖返回,在靠近村子的山裏轉回通化市,那樣安全些。但我不想和她們討論,一討論就容易出現分歧。而且我看出來,侯超想去找那隻大豹子。沒錯!我還是認為那腳印是隻大個頭的豹子留下的,侯超不可能分出豹子和狗的腳印。我還不能直接告訴林雷和胡靈,她倆若知道了,隻怕一步也不敢走了。
打定了主意,我輕描淡寫地說:“你們跟著走吧,探險是不會半途而廢的。”
我從背包裏取出麻醉槍,把它揣懷裏。如果碰上了大豹子,這麻醉槍最好能管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可是會碰上大豹子嗎?它已經盯上了我們,等我們出現,就會悄悄跟蹤,找機會像獵殺麅子似的獵殺我們……這可不行,我們誰也不能被獵殺。
我在木刻楞裏守了一圈,發現一條光滑的棒子立在木櫃邊上,便走過去,拿起棒子,遞給林雷。
“我不要棒子,我靴筒裏有把軍刀,20厘米長呢。再說,我還要拍攝呢。”
“你和胡靈都得拿件看上去像槍的東西,這很重要。”
胡靈接過話來說:“對呀!這我怎麼沒想到?我拿這大棒子,它像支老式獵槍,可以嚇唬昨晚哭鼻子的那個怪物。”
林雷愣了一下,見侯超收起仿真手槍拎起折疊小軍鍬,抬手拍拍自己飽滿的額頭一臉困惑:“等下等下!張漁,你的話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這樣小心?你不像你了,小壞蛋也不像小壞蛋了。昨晚不就是一隻狼嗎?難道又多了一群狼?”
侯超忙解釋說:“這是大森林啊,小心點兒總是好的。頭兒吩咐的沒錯。再研究下去浪費時間,也就是浪費生命和熱量。”
林雷咬咬下唇,說:“明白了。張漁,我拿你的軍鍬,這行吧?你可以拿大斧頭。”
我拽出折疊軍鍬,展開給了林雷,軍鍬展開有80厘米長,還可以當拐杖。
胡靈說:“怎麼氣氛怪怪的,臉色都不好。啊!我知道了,你們在為發現狼而激動!我認為那還太早,把狼找出來才可以激動。”
“太對了,胡靈,我對你刮眼珠相看了。走吧,頭兒,給木刻楞主人的致謝信我寫好放大床上了,我還留了10元錢當我們的住宿費。”侯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