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吧!跑。”懸鴉不執拗,他識得大體,爽朗答應的瞬間,酷似一隻離弦的箭,嗖一下竄了出去,紙箱的vcd也丟下不要了,我想,那些可能都是空盤。
耳畔呼呼生風,懸鴉在前領跑,我緊跟其後,直奔前麵冗長的胡同兒而去。
這群地痞見到我倆逃跑,更是壯起膽子,紛紛圍追過來。“打死他倆,別讓他跑了。嗷……啊……”身後再度傳來女孩的尖叫,她一定覺得這很刺激,比混在流氓堆兒裏給人輪著幹還過癮。
胡同兒很深,快跑到盡頭才發現,拐彎處早已堵死,一麵高高的牆壁擋在眼前。後麵響起人嘶狗吠,他們緊追不放。我和懸鴉的示弱,刺激了他們的怯弱本性,刺激了他們模仿暴力。
“上”。懸鴉命令似的說到,他依舊跑在前麵,奮力一蹬側麵牆壁,身體折撲飛起,啪地一下掛在高高的牆壁上,矯健的身姿如壁虎一般,嗖嗖往頂上爬去。
我緊跟其後,十指摳挖住磚縫,利用跳起的衝擊力迅速直攀而上。
最先趕過來的青年混混,突然停止腳步,他揚起脖子,皺著眉聳著鼻詫異道:“oh!shit,spider-man!”相繼趕到的幾個小混混,也紛紛呆立原地,個個大張著嘴巴,仰視我和急速攀沿的懸鴉。
爬上蕭蕭落雨的屋頂,我與懸鴉對視著點一下頭,彼此反向跑開了。
夜市的霓虹與繁柔細密的雨線混成橘黃色迷霧,我從幾排矮牆上跳下,沿著潮濕的街道,走回了貝魯酒店。
杜莫依舊在客房待著,他斜仰在軟床上,翹著的黑色腳丫,上下悠閑地搖晃。這家夥很是得意,他從走廊女孩那裏搞到一本食譜,正津津有味地研jin究bang烹飪。
我們這幾天吃到的食物,令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所以,他有了新想法,等回到藍眼大副的核潛艇時,要讓那些多數來自鄉下的海盜驚訝一番,以後就沒人敢小瞧科多獸的廚藝了。
我脫掉濕漉漉的衣服,交給酒店服務生去清洗、烘幹,衝完熱水澡出來時,客房的門響了,兔女郎舉著一套嶄新的運動衫,對我笑盈盈的眨眨長睫毛的眼睛,俏臉乖張地望著我。
“謝謝,我正發愁沒衣服換。”她聽我這麼說,顯得頗為高興。這個嫵媚妖嬈的女人,又一次摟在我堅實寬闊的胸肌上,甜甜睡到了天亮,她厭倦了皮肉欲望,貪婪著精神的享受。
臨近中午,杜莫收拾好行囊,兔女郎看出我們要走,臨行前可能會收拾一些私人物品,便知趣的躲出客房。關門的一刹那,她幽怨的明眸癡癡注視了我片刻。
她的情感世界裏,仿佛正缺少一種離別淒美,這種性感尤物,猶如一朵猩紅的蘑菇,滋生於水泥森林,又隕沒於水泥森林。我隻是個過客,一身的滄桑也不過是別人一頓情感快餐。
大木箱塞滿了購置物,我和杜莫拖著重重的行李,打車來到西岸碼頭。昨夜就開始揮發的雨水,仍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一艘破舊的大渡輪,通身布滿赤色鏽斑,宛如疲憊不堪的巨獸,倚靠在碼頭暫緩。
趕往非洲東海岸的乘客不多,他們衣衫襤褸,悲慘的生活仿佛壓進他們的生命裏,個個垂頭踟步,稀稀拉拉往甲板上緩慢移動。
“快點,快點,渡輪馬上啟航,若是趕上風暴,你們算是解脫了,老子可不想那樣。”
一個歪戴藍色海員帽的黑人,舉著便攜式喇叭,對行動遲緩的乘客不耐煩地喊著。
從毛裏求斯到索馬裏,這些公務人員的言行起著變化,僅憑他們話語包含的咒罵與抱怨,便可判斷各自所處的環境。索馬裏政權始終無法統一,混亂的武裝割據,給當地百姓帶來難以抒發的苦難。
“追馬先生,咱們離我的家鄉越來越近了,可惜,我已無什麼親人,這趟回來反倒內心淒涼。索馬裏很混亂,一片殺人不會犯法的熱土,再多鮮血噴灑在草地上,也會很快蒸發滅跡。”杜莫走在我身後,小聲對我嘀咕。我沒有回答,僅加快了上船的腳步。
“他奶奶的,去索馬裏還拖個棺材,那裏就焚爐,不用等到毒辣的赤道烈日,小孩和婦女都會把你倆澆上原油燒焦,簡直多此一舉,抱個骨灰盒不就省事了!哈哈哈……”
髒兮兮的白頂黑簷帽,歪在這個渡輪乘務員的頭上,隨著譏笑顫動。
杜莫頓時惱怒,冒火的眼瞳幾乎翻進黑亮的眼皮。木箱從他拖拽的手心重重落地,人卻早已竄到樂歪脖子的乘務員近前,一把揪住其衣領,嘰裏呱啦地說了一通。
那個肆意大笑的渡輪乘務員,被杜莫凶狠的目光逼得極力後仰,啞然失笑的臉上,湧動著驚恐不安。
這些幹枯瘦小的非洲乘客,被饑餓和恐慌壓得不斷萎縮,杜莫身材本就肥壯高大,此刻站在這群乘客中間,若吸氣提胸挺腰板,倒像一頭駱駝站在羊群。
別說給海盜強兵的拳頭砸一下腦門兒,但見杜莫從人群裏衝出來的魁梧身材,足夠渡輪乘務員這副欺軟怕硬的德行嚇半死。
看著猥瑣怯懦的家夥,一手按住快要掉落的帽子,一手慌亂搖擺賠不是,杜莫也就平息了怒火。
破舊渡輪的汽笛,發出一聲啞碎嘶鳴,船身左右一晃,緩緩離開靠著的碼頭,朝正麵方向的遼闊海洋駛去。
杜莫拖著木箱,走到了我的前麵,他仿佛已經踩到了非洲大地、生他養他的熱土,難掩魚兒歸水的興奮。
渡輪的甲板下,是間很大的倉庫,乘客三五一群散蹲開來。,我不僅可以坐在沉重的木箱上休息,卷了更能躺著睡一會兒。
夜,很快就在海麵上降臨了,杜莫對我說,如果海上變成了黑夜,離開的那座半島城市此時也該是黑夜。我笑而不語,他對城市生活多了一份積重,而我內心的牽掛,卻隨著北上的渡輪拉緊。
子夜時分,渡輪快要接近赤道,幾個渡輪乘務員,摘下帽子在甲板上雀躍高呼。杜莫聽到上麵喧嚷,便出去看了一眼。
一架護航巡邏的飛機,亮著刺目的前燈,隨行在翻滾著白色水花的輪尾上空。光線漫射的太厲害,杜莫無法分辨直升機的屬國。但那不重要,至少對方不會上船巡查,我也就放心了。
沿索馬裏北部的亞丁灣,臨海延伸到最南端水域,常有海盜出沒,襲擊各國捕撈或經航的船隻。所以,打擊海盜的國際軍事力量也就相繼增多。
那些坐在飛機上的家夥,不會知道我和杜莫要去做什麼,他們遊覽海洋的同時,還可對著手持武器的漁民開火,隻要擊中了,目標就不得不是海盜。
索馬裏戰亂貧窮,沿海漁民沒有優良的捕撈技術,縱使領海外延儲存著豐富的漁產,這些幹瘦黑亮的貧民,也隻能眼巴巴看著,任由別國船隻空倉而來,滿載魚蝦而歸。
此種情況下,不必具有納粹和法西斯的煽動性,隻消把步槍往饑餓的漁民腳下一丟,他們隻得蛻化成海盜。
如此一來,與別國船隻的摩擦,就由隔舷對罵發展成持槍射擊,魚米之爭逐漸演變成了順手牽羊。最後,索性成了打家劫舍的海盜。
這些貧苦百姓,沒有穩定的國家依托,沒有攀科技的籌碼,他們隻能玩命,玩別人的命,也玩自己的命。國家落後帶來的爭端,遠比國家進步帶來的多。
杜莫走上甲板看情況時,那個被他教訓過的渡輪乘務員,正好也看到了他。這家夥見身邊有七八個同夥,頓時起了群毆杜莫的念頭兒。
杜莫正蹲在地上,翻找大木箱裏的食物,我踢了一下他腳跟兒,杜莫笑嘻嘻地扭過臉,但見我下巴朝門口一揚,他立刻鎖緊眉頭,怒瞪那幾個擠在門口獐頭鼠目的乘務員。
“就是那個胖子,上船的時候罵咱們船破,說我們渡輪乘務員又髒又臭。我跟他理論,這小子還恐嚇我,想跟咱們動手。”傍晚維持乘客上船的家夥,已經摘去那頂歪戴的帽子,他擠在一群乘務員背後,踮著腳尖慫恿著。
“他們若不進來,不必理會。”我冷淡地對杜莫說,他嗯了一聲,收起凶狠的目光。
那些家夥清楚,杜莫是個大塊兒頭,真要來個群狼傷虎,未必占到便宜。何況,杜莫身旁還坐著一個肩膀寬厚,體積壯大的我。
他們比劃了一會兒,終究沒為那個猥瑣的同事出頭,假仗義也是要看對手的,畢竟打得不是幹枯瘦小的非洲貧民。
“哎!搭理他做什麼,到了索馬裏,夠他們吃苦頭。走了,走了,洗洗睡吧!”一個粗嗓門的渡輪乘務員,故作大度地說,大家紛紛附和,一時間便撒開了。
“媽的,真敢進來找事兒,我把你們全摸黑拋下船,浮在漆黑冰冷的太平洋上,不等鯊魚來啃就活活嚇死,嘿嘿嘿……”杜莫雖然打趣兒地自語,但我知道,他真會這麼做。
隨著周圍環境的逐漸惡化,杜莫的攻擊性也逐漸凸顯。在這艘趕往索馬裏的船上,即使弄死幾個作惡的渡輪乘務員,我們依舊能輕鬆著6索馬裏海岸。
在一個戰火四伏,天天激戰槍殺的土地上,鬼都懶得理會一個乘務員的死活。這裏已經與駛向馬達加斯加的航情不同,再也不會出現警察,法則呈現出赤裸裸的弱肉強食。
渡輪艙室的燈光格外昏黃,懸鴉應該就混在乘客之中,我沒刻意去辨認,免得杜莫察覺出什麼。接近淩晨時,我和杜莫已經躺在木箱上迷糊了兩三個小時,老舊掉皮的艙壁,伴著海水的搖晃,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響。
我輕輕坐起,低頭沉悶了一分鍾,掏出口袋裏的皮筋兒紮好長發。那些肩膀披著紅格子布片的黑人乘客,像凍僵的雛雞,個個垂著的眼皮下麵,刻滿黝黑幹澀的皺紋。
他們下巴一墜一墜,托著昏昏欲睡的腦殼,那嵌入骨頭裏的疲憊,仿佛永遠融不進睡眠。我翻開屁股下的木箱,拿出一根臘腸,墊補睡空的胃。
一時間,肉香沿著艙室彌漫四散,鑽進許多貧困乘客的鼻腔,將他們從饑餓的夢中誘醒。
許多蜷在木板上的男男女女,睜著幽深的黑眼睛,怯生生地望著我的同時,都不自控地抽動喉結。他們窮得很厲害,花掉買船票的錢,也隻能餓著肚子回家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乘客中夾雜著許多兒童,在這些骨瘦如柴的男孩女孩中,隱閃著黑色灼人的目光,呆呆望著我手上的食物。這一刻,我深深察覺到,在這些兒童的眼神中,找不到一絲向往,她們遺失了向往,或者,向往遺失了他們。
木箱裏有很多食物,我並未拿出分給他們吃,那樣做隻能引起騷亂。這是世界的問題,人類自己的問題,不是一個小小的大木箱可以解決。意氣用事的話,隻會葬送自己的計劃和另一部分人的生命。
我深深懂得,迎接我們的索馬裏,會拿炎熱和饑餓同時考驗我和杜莫。“嗯,叭叭嗯……”抱著雙臂斜躺在木箱上的杜莫,幹巴了幾下嘴巴,翻身到另一側後繼續睡著。
吃完一包臘肉,我又喝了點果汁,這才感覺時間加快了腳步。杜莫睜眼醒來時,渡輪已經越過赤道,正沿喬瓦伊島右側緩緩行駛,再過幾十分鍾,超過科亞馬島,基斯馬尤港便在眼前了。
可是,艙室牆壁的木板,發出的咯吱聲越來越小,杜莫看了我一眼,我心裏也略微一驚。渡輪隻到了喬瓦伊島與科亞馬島之間,卻慢悠悠地停止不前了。
“這種貧民船都會遭遇海盜!他們難道想抓這些人去施舍些飯菜嗎?”杜莫一臉狐疑,除了海盜會攔截渡輪,一時也猜不到停船的原因。
我和杜莫坐在木箱上一動不動,若真有海盜衝上甲板,隻要他們拉開艙室的大門,我和杜莫的fn57手槍最少也能打死五六個,撿起他們的步槍,方可幹掉其餘海盜。雖然尚未登6索馬裏海岸,但戰場已經開始了。
“呼,嗖……”一束刺眼的光線,照射進昏暗的艙室,許多乘客忙抬手護在眼睛前麵,虛眯了半天才一臉迷茫地看著艙門。
“都醒醒,醒醒,船馬上到索馬裏了,你們的雙腳很快就會踩在那片土地上。不過,天知道你們能在那種子彈亂飛的地方活多久,隻怕連下次坐船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滿臉胡茬的黑胖乘務員,穿著油亮的皮涼鞋,昨夜那幾個要群毆杜莫的乘務員,抬著一筐鮮果和燒肉,緊跟在他後麵。看來,這個黑胖的大胡茬是個小頭目,像這群乘務員裏的乘務長。
他背著指甲沾滿油汙的手,像審視自家獸欄裏的羊群一般,踏著嗒嗒作響的木板走過來,貪婪而得意的目光,從那些抱著子女急忙抽縮的黑人乘客中掃過。
“都別慌,啊!我這裏有很多食物,還有厚厚的先令,你們誰不想讓子女死在索馬裏的亂槍中,就可以到筐子裏麵任拿食物,同時獲得四萬先令。”
一臉神氣地說完,大胡茬乘務長從背後繞過雙手,往右手食指上重重吐一口唾沫,嘿嘿笑著點起鈔票。這家夥舉止做作,故意把紙幣搓響,刺激這些貧困乘客的耳膜。
昏暗的艙室裏,沉迷著的眾多黑眼睛,頓時閃出片片光亮。那些父母和兒童,癡癡盯著大胡茬乘務長手上的先令,又轉而望望他身後筐裏的水果和烤肉。一時間,那些幹枯瘦癟的喉結,忽如雨後稻田裏的青蛙,紛紛鼓動不停。
“嘿嘿嘿,哈哈哈……”看著這些貧困黑人的饑渴眼神,大胡茬乘務長無限滿足的奸笑起來,他仿佛代替了上帝,成為掌管一切的主宰者。
杜莫正伸長著脖子,瞪圓了水牛一般的眼睛翹首,但見我望了他一眼,忙伸回脖子低聲說:“這些家夥,想用食物和貨幣換走他們的孩子,再高價轉賣給那些跨國人販子。我十二歲時,就被父母賣到了貨船上打工,最後卻成了海盜。”
杜莫對我說完,我迷惑的麵孔稍稍緩和一些,輕輕點了點頭,繼續看那幾個購買別人子女卻大笑不慚的渡輪乘務人員。
“哎呀!我可是在減輕你們的生活負擔,替你們的孩子扭轉命運。給有錢人家做後繼,一輩子餓不到,沒人敢欺負。再說了,你們的孩子若將來謀到好活計,還不是回來報答你們,帶你們永遠離開索馬裏,離開那個子彈和腦袋亂飛的鬼地方。是不是啊!啊?”
黑胖的大胡茬乘務長滿臉淫笑,一邊給這些貧苦的非洲乘客描繪美好的生活,一邊暗罵他們不受蠱惑,不肯爽爽快快地與自己達成交易。
“媽的,再滿嘴放屁,老子扯下你舌頭!”杜莫憤恨地咬了咬後槽牙,完全陷入怒火燃燒的個人境界。不用杜莫解釋,我都能想到,這些被廉價收購掉的男孩女孩,會麵臨怎樣的命運。
我在東南亞時,曾受上級指示,暗殺過一名貪婪且變態大商賈。那家夥就收養了許多女童,名義上稱其為子女,而私下卻是發泄獸欲的工具。其間也不乏一些男童,遭受性犯罪。
有些更混蛋的商人,把這些命運悲慘的孩子作為情色影視的工具,一排排八九歲的女童,並躺在木床上,被某個通過地下競標獲得機會的商業巨頭依次開苞。
鮮血淋淋的視頻,再發上互聯網,進一步擴大撈錢範圍。
自然有人性泯滅的家夥,喜歡欣賞這種東西,而後嘖嘖稱奇,吃飽喝足倒頭悶睡。
杜莫加入海盜之前,不知受過多少非人虐待,我理解他憤怒的火焰,這與我的童年有著相似。
“哈哈,不錯不錯,你把孩子交給我,我保證她將來到有錢人家做公主。若不然,也是回家吃空你們,指不定哪天死在戰亂中,豈不浪費糧食。嘿嘿嘿……”
大胡茬乘務長甚是得意,他總算購買到一個枯瘦黑亮的七歲女童。麵對這些出國後無以謀生,又帶著孩子返鄉的黑人乘客,他來回溜達的步伐充滿了春風得意,腆著的圓肚子,被他背手的姿態凸得更誇張。
“怎麼,就一個嗎?你們抓緊時間,等到渡輪一靠上基斯馬尤港,再想這種好事就沒機會了,那個時候,他們會像爛菜葉一般,給子彈打得血肉橫飛,不值一文。”
大胡茬乘務長加快了來回踱著的步子,他等了半天,遲遲不見有第二個貧苦黑人願意出賣摟在懷裏的孩子,不免表現出急躁。
那個剛出售掉小女兒的中年黑人,墨色皮膚如幹亮的鱗片,完全癱軟在他細長的骨頭上。他也深愛自己的女兒,但命運已讓他走投無路。大胡茬的那些鬼話,就像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樓,令他完全相信,並寄予了希望。
這家夥奮力撕咬著烤肉,噎得嗓子幾度幹咳,但他並未住口,隻拿細長的小瘦拳頭捶打著胸口繼續吞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