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2)

著眼,仔仔細細打量那張「萬分礙眼」的病容──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

昔東浚蹙起眉,表情冷得嚇人。該死的,他怎會一直沒發現?!

她的長相……似乎……並不真的那麼「陌生」?!仿佛……他曾在哪兒見過她?!

她……她問我……為什麼要吃飯?

倏地,阿沅說的話竄進昔東浚的腦海中。

那公子哥常常花銀子請客,為的隻是觀察人們吃飯的模樣,想知道人們為什麼吃飯……

接著冒出來的,是在樂食樓裏聽到的一段話。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吃飯?

然後,是久遠的、已被時間掩埋了的──一個娃兒稚嫩的說話聲。

某段模糊的記憶隱隱浮現……

昔東浚緊瞅著她,努力思索著。難道,這就是他開始覺得她眼熟的原因?

不對!

多年前,他確實遇過一個纏人的小鬼,可是他現在連那娃兒長得啥模樣都完全沒有印象,這真是他覺得眼熟的原因嗎?

還是……他曾在別的地方見過她?

昔東浚不太確定,畢竟,他平常就鮮少注意身旁那些不相幹的人、事、物,更遑論一個女孩兒的麵容了,他根本不會留心注意。

「真是,我在做什麼啊?!」他咬牙道。

她喪失了記憶,且正昏迷著!而他卻為一個想不出答案,也問不出答案的事情惱著,搞得自己心浮氣躁,簡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思及此,昔東浚又低咒了一句。

他的聲音對她恍若是一道魔咒。隻見食樂長睫微顫,似有蘇醒的跡象,須臾,她果然緩緩睜開雙眼,望向籠罩在眼前的巨大陰影。

「昔……昔大哥?!」她沙啞道,眨眨羽睫,有點不敢相信。

才一張開眼,即見到心中想見的人,她好開心,隻是,他的臉靠得好近好近,害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昔大哥……你在看什麼?」為什麼靠那麼近?

「你的鼻子看來好多了。」昔東浚麵不改色道,緩緩拉開與她的距離。

食樂掙紮著坐起身,知道他是來關心她的,讓她好生感動,隻是,他看來臉色不太好呢!是不是病了?

「昔大哥……你的臉……怎麼紫紫的?」而且,他又皺眉了。

聞言,昔東浚的麵色更加鐵青。

他竟然被一個臉色發「紫」到可以開染房的人批評臉色,這真是太荒謬了!

昔東浚站起身,離開床邊。「看來,你雖然餓昏了過去,但說話的力氣顯然還是有的。」隻是聲音粗啞得嚇人。

他倒了杯水,遞給她。

「謝謝。」食樂直覺伸出受傷的右手想接水,但隨即發現不對,連忙換上左手接過水,一口氣飲盡。

昔東浚見她狂飲的模樣,不發一語又倒一杯給她。她同樣乖乖接過,一口氣喝光。

「看來你還不是無可救藥嘛!」昔東浚放下水杯,在桌前坐下。桌上還擺著阿沅先前端來的飯菜。

「什麼意思?」她不解,虛弱地下了床。

「在你接連著做出想凍死和餓死自己的行為之後,幸好,你還沒有蠢到想渴死你自己。」昔東浚左眉微挑,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他對上食樂純真的雙瞳,意外露出一抹無比「和善」的微笑。

食樂僵住,整個人貼靠在床邊,不敢上前靠近他,她戰戰兢兢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昔大哥……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笑容極暖,聲音極冷。

昔東浚眉峰挑得更高了,嘴角更加上揚。沒錯,他沒有皺眉,而是微笑!

「你……你有。」小小聲的。

「我沒有!」他的笑意更濃了,這女人的眼睛有問題嗎?他明明在笑,她幹麼一副好象他準備宰人的模樣!

「有……你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

「哦?我生氣的時候是怎樣?」

食樂緊張地吞吞口水,以手指輕挑自己的眉梢,不假思索地說出他的習性。

「像這樣,左眉會先挑一下,然後出現像現在這樣的笑容,這就表示你真的生氣了。」

昔東浚的笑容瞬間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

連他自己都未曾去注意過的細節,她怎能說得如此篤定?

「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食樂搖搖頭,自己也疑惑萬分。「對啊……我為什麼會知道?」她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也不明白自己何以清楚這點,但,她就是知道嗬!

昔東浚瞅著她,不想承認如她所言,他心底確實有壓抑不住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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