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跟著,就怕一眨眼,人就不小心走散了。
遠遠地,四人看到一座醒目絢麗的彩燈,天香第一個認出那圖樣。“小姐,是你的燈花!”她開心道,也感染了燈會的喜慶熱鬧。
“哇,是走馬燈耶!”戚小衛興奮地跳起來、“好漂亮!嫂嫂你真厲害。”
那是一個以竹條紮成的圓筒狀紙輪,冉曉鬆剪出來的燈花圖案就在外圍的活動紙輪上,燈內放上蠟燭,一燃燈之後,熱氣一升,即推動紙輪開始轉動,有故事的燈花圖樣也跟著轉動,影子映在燈殼上,變成了連環圖畫。
冉曉鬆也驚喜地看著這一幕。
那真的是她剪出來的燈花嗎?美極了!
當時她隻是突來一個簡單的念頭,設計一套有故事性的連貫圖案,並小小提議讓燈花不采傳統黏貼的方式,而是改夾在兩層紗中,隔紗映出圖樣,製造出仿佛置身輕煙之中的效果,沒想到實際製作出來之後竟是如此出色有情致,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小姐,那燈好漂亮喔!總算沒有白費您辛苦的付出呢。”天香好感動地看著小姐親手設計出來的燈彩,她都快哭了。
隨著燈彩旋轉,周圍群眾亦發出陣陣讚歎。
冉曉鬆看著四周那一雙雙因凝望燈彩而發亮的眼,驚喜、愉悅。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感受到這麼多人因她的關係,間接得到了快樂。
而這樣的喜悅也感染了她。
原來,幸福也可以這麼簡單。
“好棒喔,等我以後嫁人時,嫂嫂你能幫我剪喜花嗎?”戚小衛興高采烈道,她實在太欣賞冉曉鬆的手藝了。
“哈,那也要你嫁得出去才行啊。”冉歲寒第一個大聲取笑,還煞有其事地上下打量她的男人裝扮,誇張地掹搖頭。
“什麼意思?你是在暗示我嫁不出去嗎?”戚小衛不平回應。
“不是暗示,是明示。”
“我告訴你,我隻是不願意而已,我如果真想嫁人,不到十八歲就能嫁掉
聞言,冉歲寒哈哈大笑,擺明了一點都不相信。
“我看你才該擔心你自己吧!”戚小衛不甘示弱地反擊。“看你這樣子細皮嫩肉的,比女人還女人,你十八歲娶得到老婆嗎?”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才沒費心呢,我隻是非常確定,等我嫁掉的那一天,你肯定還娶不到老婆。”
她的挑釁成功了,冉歲寒漂亮的雙眸眯了起來,挑著眉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比你早娶到老婆呢?”
“哈,不可能!”她大笑。
“敢跟我賭嗎?”
“賭就賭,誰怕誰!”又不是沒賭過。
“好,爽快!那就以十八歲為限,看誰先成親!”冉歲寒定出規則。
“成交!如果我贏了,你要給我磕頭,叫我一聲姑奶奶。”哈,她已經迫不及待等著那一天的來臨,
“可以,那如果我贏呢?”
戚小衛自豪道:“那我不隻給你磕頭,我還跟你姓,順便叫你一聲大老爺,行嗎?”
“叫大老爺不夠,你要每天來跟我請安。”他再開一條。
“行,反之亦然,你輸了也一樣。”
“沒問題。”
兩人你一來我一往,竟當著冉曉鬆的麵,就這麼協定賭約了。
冉曉鬆看著拾杠的兩人,備覺新奇。“他們是在吵架嗎?”她轉頭問天香,看來似乎不太像。
“看來倒像是歡喜冤家。”天香也覺得頗新鮮,沒想到平日文質彬彬的小少爺,一碰上戚家小姐之後竟也變了樣。
此時,燈會活動進入最熱烈的部分,準備選出狀元燈彩,人群開始騷動喧叫。冉曉鬆被人不小心推了一下,差點站不穩跌倒,天香連忙扶住她。
“小姐,這裏太擠了,我們去人少一點的地方找個位置坐一下吧。”她牽著冉曉鬆退出人群,在路旁一處人家前的石階上坐下。
“站久了,還真有點累了。”冉曉鬆輕籲口氣,剛才那樣被人推著往前擠,還滿嚇人的。
“你看,小衛小姐和少爺兩人真是精力旺盛,一邊擠還能一邊鬥嘴。”天香指著人群裏的兩人笑道。
“是啊。”冉曉鬆也笑了起來。
兩人坐了一會兒,正靜靜欣賞苦人群和燈彩時,忽然在吵雜的聲音裏,同時聽到了一段清楚的談話。
“聽說那走馬燈的燈彩是冉家大小姐的傑作呢!”
“你說的是那個傳說中活不過二十五歲的冉家小姐?”
“沒錯,就是她。”
一步之遙,同樣有兩個坐在石階上看熱鬧的人,正在閑聊。
由於冉曉鬆平常從不出門,很多傳聞傳歸傳,見過她真麵目的人沒幾個,因此就算本人近在咫尺,他們根本也認不出來,繼續拿小道傳聞來閑嗑牙。
“不過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空有這般好手藝,但是紅顏薄命啊!”
“看來,戚家太少爺也是難逃‘克妻’的惡運吧,就說了,誰沾上他就沒什麼好事。”同情的口吻有更多看好戲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