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所謂的。」月禮扯了扯夜重生的衣角,神情堅定道。「貝勒爺是我們母子兩的救命恩人,我信得過他的安排,剩下的——就全看這孩子的造化了。」
更何況,連小格格都被送到城外去了,她的孩子又豈能例外呢?
月禮將孩子交給赫翌身旁的隨從,正打算目送他們離去時,赫翌突然旋身對她說道:「稍晚,我會另外派大夫前來為你看診,如果確定你沒事的話,能麻煩你到府裏走動一下、陪陪敏格嗎?」
「她怎幺了?」
「她現在有孕在身,為了疼兒的事,我怕她胡思亂想,所以,我想有人陪她說說話也是好的。」
「真難得少福晉能有貝勒爺這般疼愛她。」月禮苦澀地扯動唇角。
赫翌的表情亦是有些無奈。「那幺,就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月禮說道,堅強的麵容在兩騎完全消失於視線外後,才徹底卸防。
「這孩子是我的全部,我不能失去他……」她忽然撲上前抓著夜重生的衣服,傷心哭泣道。
夜重生被月禮突來的舉動給震懾住,他沒料到她會一頭栽進他懷裏痛哭,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王夫人……這這……男女有別……」他支支吾吾地提醒著,不知道為什幺,一看見她哭,他便心慌意亂了起來。
月禮習慣性以他的衣服擤了擤鼻涕,才抽噎道:「對……對不起……」
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一片濕濡,夜重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這實在沒道理。
「你放心吧!孩子會沒事的。」他抹了抹滿是泥巴的雙手,覺得有些一尷尬。
他還是回去幹活好了。
「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月禮拉住他,情不自禁探問著。
夜重生停住腳步。「什幺印象?我該想起什幺嗎?」
想起我……想起孩子……想起一起在田裏工作的日子……想起失散的那個晚上……
月禮在心裏無聲吶喊,麵對眼前熟悉的臉龐、熟悉的嗓音,但卻是全然陌生的神情和對待,她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老天爺仁慈的眷顧、還是存心的捉弄?!
「你是不是……認識我?!」夜重生突然扯住月禮,問。
事實上,他對她困惑極了。明明是不相識的人,卻有莫名的熟悉感。
難道他……真的遺忘了一項很重要的東西?
月禮含淚望他,決定勇敢麵對一切。她深呼吸,鼓足勇氣說道:「是的,我認識你,且是在很久以前……」
而那又是另一段久遠的故事了……
***
「少福晉,別再胡思亂想了,小格格一定會沒事的。」
房裏,綠吟捧著一碗熱湯,想哄敏格多喝個兩口,可擺明了全是徒勞無功。
「一定是我之前嫌棄疼兒醜,所以老天爺才會懲罰我——」敏格掩著臉,傷心哽咽。
現在,就算給她再多漂亮的孩子都沒用,她隻要疼兒一個!
「少福晉,您可要自己保重,別忘了您肚子裏還有一個……」
敏格以手撫按著仍然平坦的肚子,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畢竟,在得知有他存在至今,她一直未曾真正快樂過,甚至,她還為此兩度惹惱了赫翌。
她是氣他!氣他的「擅自決定」、氣他鐵石心腸送走疼兒,但……她更氣他放下她,獨自去承攬這份責任。
孩子是他們兩人的!她雖無法像他那樣冷靜處事,但起碼也該讓她和他一起麵對——
「綠吟,你今天有沒有聽到什幺新的消息?」敏格詢問道,這已經是她每天睜開眼來,必定會關心不下百次的問題。
綠吟搖頭。
「不曉得疼兒現在情況如何?會不會很難受?肯定哭得很厲害吧!」敏格越想越心疼,而最糟的念頭更是不斷糾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