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門前那個負責藏印的人應該早就舀著印招呼得滿世界都知道了。

何況皇帝下了這麼個密旨,不是明擺著說這印就在南宮信家了嗎!

兩家都沒有,這算什麼?!

南宮信像是站得累了,讓彥卿扶著不急不慢地走到最近的一把椅子邊坐下,喝了口綺兒遞上來的茶才道,“剛才不在,現在應該在了。”

南宮仕一愣,“什麼意思?”

南宮信輕咳了幾聲,“賀先生剛給你送過去。”

她對這地方傳皇位的方法多少還是有點兒耳聞的,雖然沒搞得太清楚,但至少還是很清楚那顆印落在誰手裏誰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這會兒印到了南宮仕家,甭管是怎麼到的,反正他是跑不了了。

於是彥卿一臉同情地眼看著南宮仕“噌”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什麼莊重什麼威嚴瞬間成了浮雲飄走了。

“賀仲子為什麼不宣布你登基?”

“因為管印的不是他。”

“……那個管印為什麼的不宣布你登基?”

“因為管印是我。”

南宮仕把眼睛瞪得跟瞅見蒼蠅的牛蛙似的,彥卿也一臉錯愕。

在她穿來之前那女人估計都把這王府翻了好幾遍了,印就被他自己管著,那女人怎麼還能找不著?

南宮仕被他一句話噎得一時半會兒沒緩得過勁兒來,在他還保持瞪眼狀態的時候彥卿已經忍不住好奇心了,“你原來把印放哪兒了啊?”

南宮信輕笑,“你沒見過,但是動過。”

彥卿一愣,“家裏的印我就隻動過你的官印啊。”

南宮信點頭,“就在官印盒子的暗格裏。”

彥卿一瞬間眼睛瞪得跟南宮仕有一拚了。

那官印盒子雖然沒多大,但就擺在他書房書案台麵上,隻要不是瞎子進了書房都能一眼看見,估計那女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人會大膽到就把印放到這麼個顯而易見的地方。

但這麼想想那印放在這麼個地方其實比放在哪兒都安全,他每天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書房,在書房幹得最多的事兒就是批公文,而每次批公文都要去動這個官印盒子,出門辦公事也會隨著帶走,這印放在他官印盒子裏比放在他身上安全係數都高幾倍。

“你父皇讓你這麼放的?”

“父皇隻給了印,我自己放的。”

“我就喜歡你這麼聰明。”

“我知道。”

眼見這倆人馬上就要把正題拐出去了,南宮仕終於又抓到了一個重點,“等等!不對……在父皇駕崩看過玉印的皇子是要以謀逆罪處死的。”

彥卿默默看著這個已經被天上掉下來的皇位砸得沒有智商還苦苦狡辯的可憐孩子,“你是不知道他什麼都看不見嗎?”

“我也喜歡你這麼聰明。”

“我知道。”

南宮仕覺得自己今兒晚上很可能比平時高了一個頭,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這會兒有平時的兩個大。

這會兒唯一的挽救措施就是趕緊回去,爭取在人盡皆知之前把那個印給他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