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幾十隻狼一邊沉沉低嗚著一邊繼續慢慢向兩個人迫近。
第一回親眼見到狼攻擊人,還是群起而攻,彥卿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臉色能有多慘白。
被她死死抓著的那個人卻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
“有狼受傷了?”
他還有閑心關心狼?!
“你能不能先管人的死活!”
南宮信似乎沒有理她這句話的意▂
“卑職……卑職一定盡力。”
周謹行醫幾十年,這輩子第一回醫治除了人之外的東西,更別說是個攻擊性這麼強的物種。
彥卿清楚地看著,周謹整個止血上藥包紮的過程中手一直在抖,等給這小家夥包紮完,周謹腦門兒上已經蒙了一層汗珠了。
“娘娘,”周謹劫後餘生似地跪在地上回道,“這……狼,應該是沒有性命之虞了。”
“要給它吃什麼藥嗎?”
“這……卑職才疏學淺,不知該給狼服什麼藥。”
“那有什麼要注意的啊?不能喂它吃什麼之類的。”
“回娘娘……除了肉,卑職不知狼還吃什麼……”
“也是……那傷口要怎麼護理啊,有什麼禁忌嗎?”
“回娘娘,今晚不要讓它亂動就好。”
“好,那……”
還沒問完,就被那人的幾聲咳嗽打斷了。
周謹忙道:“殿下,卑職為您把脈吧。”
南宮信從桌邊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道,“不用……我要睡了,都退下吧。”
周謹一拜而退,綺兒得到彥卿的點頭,也退了出去。
屋裏就剩下這倆人和一隻狼了,彥卿還坐在榻邊,輕撫著這隻窩在榻上半睜著眼睛的小狼。
手撫過它的脊背,清晰地感覺到它細微的顫唞。
這麼大一道傷口,流了那麼多血,這小家夥肯定疼壞了。
輕撫上它的頭頸,小狼在喉嚨裏發出聲撒嬌似的低嗚。
一個如此凶猛高傲的動物發出這樣的聲音,惹得彥卿好一陣心疼。
都說狼是種重情重義的動物,原來隻當故事聽,這次是親眼見識到了。
這小東西是哪兒來的勇氣,就敢那樣舍命撲上去攔刺客的劍。
就為了和那個男人的交情?
那個男人。
一時光顧著這隻小的,把那隻大的忘幹淨了。
回頭看那隻大的,正在換衣服準備睡覺了。
“你還好吧?讓人給你熬碗薑湯什麼的?”
好歹這是個病人,吹了一晚上山風,臉色這麼看著還是挺難看的。
誰知道那人就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死不了。”
剛還好好的,這又怎麼招惹他了……
“哎哎哎,咱不帶這樣的啊,你今天晚上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拉到狼窩裏,我還沒跟你急呢,你跟我甩什麼臉色啊?”
“我要睡了。”
“你睡呀,又不是不讓你睡……早點兒睡吧,晚安。”
彥卿轉回身去,繼續看著這隻狼。
她記得不知在哪兒聽說過,狼的壽命和狗是差不多的,這小家夥看起來也就是個剛到青春期的小夥子,但已經足夠強壯了,骨肉均勻,皮毛光亮,越看越覺得它漂亮。這麼美的動物,自己原來怕個毛啊!
或許是一個姿勢趴久了不舒服,小家夥突然動了一動。
彥卿趕緊不輕不重地按住它,“哎,寶貝兒,乖,別動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