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南宮儀漸漸皺起眉頭,目光裏的厲色也有了消減的趨勢,彥卿在心裏默默舒了口氣。

得虧他是抻了幾天之後才來興師問罪的,得虧她還有點兒危機意識提早把這套說辭編好了,否則臨場發揮的話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忽悠這個老江湖。

盯著彥卿看了一陣子,南宮儀冷笑了一聲,“這些說辭,不會是那瞎子教給你吧?”

“你什麼意思?”這算是鄙視我的智商嗎?

“什麼意思……”南宮儀又往前邁了一步,把兩人間的物理距離縮得更近了。

彥卿費了好大勁兒才製住往後退幾步的本能反應。這種時候,誰先退誰就要被吃定了。

南宮儀微眯著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是齊彥卿,你到底是什麼人?”

驚愕過後,彥卿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終於有一個人相信自己不是那個女人了,但這個人居然是南宮儀,居然是在這樣的情境下。

和南宮信相處,頂著那個女人的身份是個包袱,但麵對南宮儀,那女人的身份就是個保護傘了。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原來的那個齊彥卿,後麵的狀況肯定就不在自己的腦補能力範圍之內了。

彥卿隻得硬著頭皮裝作不耐煩地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聽不懂。”

南宮儀一把抓在彥卿的胳臂上,手勁兒蠻橫得像鐵鉗子似,把彥卿抓得生疼。彥卿剛喊了半聲就硬把剩下的動靜全咬住了。讓你得意的事,我偏不做。

“聽不懂?”南宮儀一邊玩賞著彥卿咬牙切齒瞪著他的表情,一邊帶著帝王式深不可測的陰寒不急不慢地說,“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最近好像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那個奴才的事且不說,你三番五次傳賀仲子,疏遠半夏,還有,你讓老三上你的床,我已經忍了,那天在宮裏你護著他又算是怎麼回事?我沒工夫跟你閑耗,要麼給我好好解釋清楚,要麼就老老實實說出來你到底是誰。”

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想多了,彥卿竟然感覺到南宮儀這話裏麵夾著濃濃的酸味。

這人……不是在吃醋吧?!

她不已經是南宮信明媒正娶的三王妃了嗎?

他還有什麼醋可吃的?

看彥卿怔怔的沒反應,南宮儀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彥卿這才開口,“你瘋了啊!你給我鬆手,你放開我就告訴你,否則我要喊人了!”

這到底不是你的地盤,你好歹要收斂幾分的吧。

哪知道這泰山石居然不吃這一套,手下抓得更緊了。

彥卿一急,忽然想起來她唯一知道的這人會有所顧忌的東西,“要是讓皇上知道你現在怎麼對我,你自己想想會有什麼後果吧,到時候可別又把自己找的晦氣怪到我頭上來!”

這句果然管用,南宮儀雖不情願,倒還真把手鬆開了。

有**就有軟肋,皇帝的兒子也不能免俗啊。

不慌不忙地揉著快被他抓斷的胳膊,彥卿一直抻到南宮儀再次想爆發,才搶先一步開了口,“你不用胡思亂想,我就是我。隻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失憶了,有些事情記不清楚了。”

南宮儀微怔了一下,之後又是一串冷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謅幾句胡話就想把我糊弄過去?”

“那你就是相信,這世上能有個和我從外貌到聲音全都一模一樣的人了?這不更像是胡話嗎?”

看南宮儀蹙起了眉來,彥卿知道自己已經把這個硬石頭說得有點兒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