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3)

陷在被褥間的黑腦袋慢慢地動了起來,花月屏住呼吸,看著這個唯一還在她身邊的人,看著她彷彿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似的,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聲音不再冷淡,卻平板無波,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死去了:「這是妳最後一次打我了,以後我們再不相幹。」

心慢慢地抽緊,一種好像將要失去最重要東西的恐懼感,扼住了她的喉嚨,一瞬間竟無法再思考,下意識地舉起了右手,高高揚起。

對麵的人卻神色自若地走過了她的身邊,「我說過我們再不相幹,妳沒有權力再打我了,以後妳好自為之。」

此時門開了。

「上官小姐,花轎已經準備好,請妳上轎。」

有些聲音彷彿從遙遠的時空傳來,模模糊糊的,聽不分明,花月隻聽到自己心某一處碎裂的聲音,異常的清脆,好像在瞬間就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淒愴的女人委頓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上官朗悅走出了大門,在上轎之前回望了一下,眸色複雜難辨。

「現在,我隻為我自己活了!」她低聲對自己說。

一年前皇帝頒布「禁止令」,不經許可,任何人敢進出慶王府,一律論罪判刑,連慶王爺的父親,現任皇帝的親弟弟也不例外。

所以,八人花轎熱熱鬧鬧地抬到了慶王爺門口,所有人一哄而散,把新娘子一個人扔在了那裏。上官朗悅倒也不意外,等外麵清靜了,拎著裙子下襬跟著出門來迎接的老管家,走了進去。

「不好意思,上官小姐,我家王爺什麼情況妳也明白,辦個像樣的婚禮是不可能了,隻能委屈妳,老奴現在把妳送到王爺那兒去。」

「好。」

「妳帶來的衣服,老奴已經叫人送進房間了,等會兒有什麼需要記得叫老奴。」

「好。」

上官朗悅的心早飛到了未來的夫君上,隻要能在這裏,和這個人重新開始,即使沒有婚禮,沒有人真心祝福,她也沒心情計較了。

看著房間裏點著淡淡的燈光,象是一個輕軟的夢境。

老管家敲了敲門,「王爺,是老奴,新娘子到了。」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讓上官朗悅的心猛地抽緊,裏麵的人似乎吸了一口氣,終於把喉嚨裏的癢意壓了下去,「福伯,進來吧。」

老管家一把門打開,上官朗悅就顧不得矜持,提著裙子,穿過桌椅,走到了床邊。

雕花的大床垂著帷帳,上官朗悅輕輕撩開,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男人,深刻而精美的五官,淩厲優美的臉部線條,因為長年臥病在床而略顯蒼白的肌膚,融合了極致的剛與柔,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難以抗拒的魅惑力。

「好看嗎?」

「啊?」

「妳的眼睛都看直了,咳咳……第一次看到這麼熱情的新娘子呢!」皇天曜淡淡笑著,翹起的唇角又溫柔又多情。

上官朗悅的臉猛地紅了,象是燙手一樣扔了帷帳,疾步退到了管家身後。

老管家嗬嗬笑著,難得有名門之女肯委身下嫁,看樣子又對王爺鍾情得很,他對這個王爺夫人也十分滿意。

「王爺,時候也不早了,讓夫人服侍你歇息吧。」

「好啊。」

皇天曜答應得爽快,上官朗悅的臉兒都紅得能滴出血來了,但是這回連躲避的對象也沒有了,老管家說完那句話,就闔上門告退了。

「別那麼害羞,敢在皇帝麵前說要嫁給我的勇氣去哪裏了?」皇天曜調笑著,「來,扶我起來,我們好好聊聊。」

上官朗悅如同趕鴨子上架,慢吞吞地走了過去,撩起帷幔,看男人正吃力地想要爬起來,大概太過辛苦,蒼白的臉上染上了一些紅色。她看得心疼得不得了,再也顧不得太多,雙手撐著男人,又墊高枕頭,讓他能夠舒服地靠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