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想幹的事情……”還想繼續耍流氓的溫珈言被展駿推開,此時廣播響起,他隻好悻悻地收起了口水和猥瑣笑容,提著袋子走了。展駿站在原地連吸幾口氣,等到冷靜下來才覺得剛剛應該多說幾句話的。習慣了家裏有個跟自己搶遙控器幫自己洗碗還能任由自己支使的人,他現在連溫珈言離開那麼一兩天都受不了了。
一邊暗自為自己的轉變心塞,一邊攏好外套往公車站走。快到家的時候他接到了房澤的電話。
“展先生,跟你說一下明天的時間和地點。”房澤沒說什麼客套話,展駿認真聽了記了,也沒想到打斷他。
房澤不會太愉悅,這是肯定的。但他自己選擇了去麵對,展駿也無法阻止。自己和房澤的關係事實上非常淺,按照正常的流程,這個案子一旦結束,分手師和客戶就應該立刻斷了來往。但房澤向他提出這個要求時,展駿仿佛能感受到他貌似平靜之下難以表露的抑鬱和痛苦。展駿現在正幸福快樂著,對於比自己弟弟年紀還小的房澤,他有些心疼。
這種心疼的情緒在房澤說完時間地點後添加的一句話裏消失了。
“什麼?什麼牌子?”展駿覺得自己肯定聽錯了什麼。
“哦,不是牌子,我是說,明天穿好看點,不然你進不去會場。”房澤接著舉了幾個展駿聽過但從未擁有過的牌子,“這一類的就差不多。”
“……媽的,老子答應陪你去送個訂婚禮,怎麼還要穿得那麼高大上?”
“這是慣例啊。舉辦宴會的福熙山莊規格比較高,而且這個訂婚禮……”
展駿當機立斷:“我沒有,不去了。”
房澤頓了頓:“……哈?你連一件阿瑪尼的西服都沒有?”
展駿在宿舍區的路燈下差點跳腳:“為什麼我會有啊!你哪兒看得出我這樣的人會有啊!”
電話那端沉思片刻,房澤幽幽道:“對哦,你隻買得起兩千多的捷安特。”
展駿掛了電話。
經過一番拉鋸戰,房澤終於接受了展駿這等平民根本不可能有那般高檔的西服,也從未去過福熙山莊更不知道這類宴會規格的事實。他非常遺憾地表示“展先生你身材那麼好量身定做西裝的話一定很帥”,在展駿提出“小混蛋你怎麼知道我身材好”的問題後,嗬嗬笑著岔開了話題:“那你就穿最合適的一件吧,我不作要求了。”
展駿已經回了家,舒舒服服賴在沙發上看無聲電視,接著房澤的話說:“這個時候最正確的發展應該是,你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在我臉上,說卡裏存了500萬密碼是我生日,這才符合你的逼格。”
“……展先生,你是希望我包養你麼?”房澤冷靜又鎮定地說,“別想了,不可能的。”
展駿:“……”
這廝身上能聽懂冷笑話的細胞,難道都隨著心死一起枯萎了?
說房澤頹靡吧,他還能跟自己開玩笑;說他很好吧,傻子都不會相信。展駿和他隔著好幾十裏,隻能通過聲音來判斷,自己也不太肯定。房澤沒等到他對於包養的回複,以為自己說得太直接傷了他的心,又不緊不慢地補充:“不過你也不用難過,你不是有主了麼。其實感情這種事情還是很講究門當戶對的。”
那你當初還說看上我又瞄準了溫珈言是怎麼回事!
展駿心裏名為“哭笑不得”的小人嚎了兩句,他平靜下來:“廢話那麼多,明天不是還要早起麼,快滾去睡覺!”
“哦。”房澤應了一聲,但久久都沒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