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來,從未有過的輕佻。遲允諾抬起頭看她,眼睛裏的陰霾絲毫不加以掩飾。文件夾被他丟在地上,“這是南林輝要的合約,沒有它,南生會怎麼樣你不想知道嗎?”
她就是想知道才會站在這裏。
南夢回走進室內,站在他麵前,用一種他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
輕蔑。諷刺。嘲弄。
遲允諾可以讓全世界的人看不起,唯獨南夢回不可以。
杯子被砸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音刺耳。
他猛地伸手攬在她的腰間,嘴裏的酒氣吹在她的臉上。“夢回,別這麼看著我,求你別這麼看著我。”他懇切的望著她,一手附在她的臉頰。“回到我身邊吧,我們拋開一切,什麼都不要了,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好。”南夢回咬著牙,冷冷回絕。她用力掰開他的手,“你的自以為可以到此為止了。”她忍不住的嘲諷,“你以為你能用感情控製我,可惜我沒那麼長情,我南夢回一向隻愛值得我愛的人,而你遲允諾,在我眼中早已經一文不值了。”
“我一文不值?那你心裏誰值?那個傻子嗎?”遲允諾怒急的勒住她的手腕,想起婚宴上兩人的親昵眼裏立即點燃了一團火。
南夢回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再激怒他,可是嘴卻不受控製的嗆聲,“他不是傻子,他比你真誠,比你對我好,比你強太多太多……啊……遲允諾,你放手……”
女人的力氣永遠比不過男人。
天旋地轉,她滿眼金星的被他壓在身下。
遲允諾瘋了一樣的失去理智,腦海裏浮現的是南夢回跟那個傻子同床共枕的各種畫麵。
他啃咬著她的脖子,似乎要將她撕裂,眼裏充斥著欲望與怒火,聲音與行為一樣殘忍的質問:“他有這麼親嗎?”
“他把你睡了嗎?”
“他是不是也這樣對你……啊。”
南夢回還在掙紮,身上忽然一輕。
遲允諾被人拎著脖領的揪起來,還未看清來人,左臉就被“嘭”一拳擊中。酒醉的他整個人被打飛到沙發上,抬頭看清來人,理智似乎有些回歸,隻是為時已晚。“……林輝,你……”
“禽獸。”南林輝狠狠“呸”他一口,蹲身將南夢回扶起來,“沒事吧?”
南夢回搖搖頭,勒緊衣領,眼裏的恐懼讓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南林輝閉閉眼,反身又要衝遲允諾揮拳卻被南夢回勒住手臂,“走吧。”
“姐?”南林輝不明白她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企圖要強暴她的人。南夢回卻是無力解釋,又說一遍,“先帶我離開這兒。”
南林輝憤而歎氣,卻還是聽了她的話,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帶她離開。兩人走到門口,隻聽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巴掌聲。
南夢回隻覺得鼻子發酸,腳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鉛。
結束了。
到這一刻為止,遲允諾曾帶給她的所以記憶都結束了。真好,她再也沒有任何的美好之處值得她留戀或者懷念。
她莫名的,解脫。
離開酒店,坐上車子。南林輝氣急敗壞的點了根煙,狠吸一口,忍不住的破口大罵:“畜生!他媽的就是個畜生。我他媽的怎麼就信了個衣冠禽獸!”
南夢回緊了緊裹著西裝,臉上的情緒已經被冷漠遮蓋。“為什麼救我?你跟他不是一夥的嗎?”她冷冷的問,眼裏還帶著諷刺。
南林輝捏了煙頭,眼睛一瞪,“靠,老子又不是傻逼,怎麼說你也是我姐,我得多禽獸看著你被那畜生強暴不管。”
話音一落,南林輝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一接起,那邊的吼聲連司機都聽得一清二楚。
“南林輝你死哪去了?今晚是新婚之夜知不知道?”
“姑奶奶,我這碰上點事,一會兒就回去。”
“南林輝半小時滾不回來,後果自負!”
南林輝把電話抻老遠,揉著耳朵歎氣。結婚前跟他那叫一個溫柔,從領了證溫柔就跟著單身二字一起滾蛋了,變臉比變天還快。
“送我回家,你也回家。”南夢回低低道。
南林輝看了看她脖子上的齒痕,眉頭一蹙,“你這樣回去怎麼交代?”
“送我回家。”她又重複一遍後靠著椅背閉上了眼。這一晚發生太多的事,有些事她需要靜下心好好想想。
南林輝歎口氣。
得,好心當驢肝肺,你自己要回去的,出什麼事你自己擔著,跟我也沒關係。我替你犯什麼愁。這不犯賤嗎!
“司機,去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