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呆愣住,片刻回身看著女兒,不敢置信。“新聞上說的南夢回不是你吧?”
南夢回抬眸未語,南榮生已經替她回答,“這個圈子裏能配得上遲晚成的除了我女兒還能有誰?隻是夢回,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跟爸媽商量一下,婚姻大事,應該我跟你媽媽去遲太那邊商談一下才好。”
“遲太沒有時間見你們。”
“她要娶我女兒,卻沒有時間……”燕歸沉下臉,隻是話未說完,就被南榮生一個眼神製止。
南榮生滿麵笑容。“我們要理解,遲家那麼大的家族,遲太日理萬機,不見就不見,她是最重視禮數的人,怎麼都不會虧待夢回的。”
也不會虧待他南榮生。
南夢回冷笑,隻怕南榮生這次的算盤是打錯了。
“我吃好了,爸媽慢用。”南夢回起身進了書房,不過片刻,南榮生就走了進來,“隻是一份企劃案,遲家就想娶走你了?”
“隻是?”南夢回從一邊的抽屈中早前他給她的企劃書扔給父親:“你該慶幸,你女兒居然值這麼大的蛋糕。”
沒有遲家幫忙,這案子,南生集團連邊都摸不著,結果隻是穀素錦一句話,或者說,她刷一下臉,對方就給了麵子,讓南生獨享了蛋糕。
但南榮生還是蹙眉:“遲晚成要娶你,總該下些聘才是。”
“下聘?把整個遲氏都下給你怎麼樣?”南夢回勾了勾唇角諷刺的道,看著父親越加難堪的臉色,接著說:“爸,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勸你見好就收,你安分守己的守著南生集團,守著我媽,你女兒我不會讓你餓死。”
“放肆。誰允許你這麼跟我說話的?你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之前最好想想你那個天真的媽。”
“就是想了我才說的。你用我媽威脅我這麼年,如今我即將嫁進遲家,有了靠山,我們也該換換位置。爸,我正式通知你,你最好哄好我那個天真的媽,若是她哪天開竅了,想離婚了,你一定是身無分文的走出去。”
南榮生怒意頓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南夢回,你是癡人說夢嗎?”
南夢回笑的有幾分猖狂,“今天之前的確是癡人說夢,可今天之後,作為遲家的兒媳婦,想捏死一個南生集團這種小公司,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一室靜默,硝煙四起。
這些年,她第一次在家庭戰爭中占了上風,可付出的代價,大概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愛情,她的婚姻,她的一生,都成了一個夢。
真真的,癡人說夢。
南榮生是摔門走的,燕歸急迫要追卻被女兒一把拉住。“媽,這是最後一次。他再也離不開這個家。”
“夢回。”燕歸回眸看她,眼中隱有淚意,卻終究是欲語還休。不過分明的是,那眼裏沒有歡喜。
這就夠了。
媽,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麼多了。
人生如戲,更何況都是粉末太平的高手。次日晨起,南榮生帶著燕歸最喜歡的茶點回家,燕歸歡喜,南夢回笑對父母,一切都顯得地麼和美。
“夢回,我想把你弟弟的戶口遷過來。”南榮生狀似無意的說。
燕歸一怔,立即看向南夢回。
南夢回早就料到一樣,猶如買杯咖啡一樣,稀鬆平常的應:“媽同意,我沒有意見。這種事,哪輪到我們小輩做主,您跟媽商量就好。”
球丟到燕歸手裏,南榮生目光殷切的看著她。
而燕歸從未拒絕過丈夫的任何的要求,哪怕無理。得到妻子的頷首,南榮生笑著在她臉頰親了一下,“謝謝你老婆,林輝會孝順你的。”
南夢回不動聲色的冷笑一下,抬頭卻是遮掩好的親切。“既然林輝要進咱們家的戶口,來給媽敬杯茶叫聲媽總是應該的。”
“那是自然,改日我辦一個聚會,一則慶祝你要結婚了,二則也讓大家知道林輝是我跟燕歸的兒子。”
“好啊。”
三口之家,一團和氣。
南夢回的聰明在於不會把兔子逼急了,因為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南榮生把南林輝的戶口遷回來一則是要保證兒子的利益,另一則也是對燕歸的一種表態。南榮生所不知的是,穀素錦在給了讓南家滿意的聘禮之時,南夢回也將從南家帶走她認為是屬地她的嫁妝。隻不過,這嫁妝需要晚些兌現。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守護的東西,為了守護,需要舍棄。燕歸為了守住丈夫,舍棄自尊;南榮生想守住兒子,舍棄情人;遲允諾要守住地位,舍棄了她;而她想要守住的就是南生集團,而她能舍棄的,隻有自己。
南夢回淡笑,她該慶幸的。與其說舍棄,不如說老天給她一次機會。如果沒有這次機會,她就真的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