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卻還是有一瞬的衝動想轉身就走。可是,南夢回終究轉過身。不期然地,視線所及的是一張滿是倦色的英俊而熟悉的麵孔。
是遲允諾。
“蘇歡,介意我跟夢回說幾句話嗎?”遲允諾看似詢問蘇歡,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著南夢回,完全是等待她回答的姿態。
不及南夢回回應,蘇歡笑答:“我要是說介意呢。”
遲允諾被噎得微微一忡。
南夢回看著他眼下的青色,掐了蘇歡的胳膊一下。蘇歡瞪她一眼:“遲總最好長話短說,這種場合可不適合詛咒發誓表決心。”
遲允諾的臉色頓時很難看。
“給你五分鍾,過時不候,我時間精貴著呢。”蘇歡給南夢回下完通碟就踩著高跟鞋扭著小蠻腰走了。
南夢回借著目送她婀娜多姿背影的時間再次做心裏建設,無奈轉首時依然吐字艱難:“節哀。”
如此客套又疏遠的安慰。
不如不說。
遲允諾看著她,眼眸裏濃重的傷感似要把人淹沒。片刻,他勒住她手腕,強行把人拉進涼台。薄紗窗簾像是一道屏障,忽明忽暗地把他們隔絕在喧囂之外。而這樣的麵對,憑添了幾分曖昧。
這曖昧猶如一根刺直紮向南夢回的心口,那隱隱的疼讓她控製不住地甩開那隻手,“遲總有話好說,這樣動手動腳,引來誤會的話,我解釋不清。”
“夢回,我們一定要這樣說話嗎?”他聲音低沉,很是無力,身上無從遮掩的疲憊,令挺直的肩背在夕陽西下的背景映襯下顯出幾分蕭索之意,讓人不忍直視。
可是——
像是被某種力量支撐,南夢回退後一步,冷靜開口:“不知我能否有幸出席遲老爺子的葬禮?”
遲允諾眉心微動,目光牢牢盯著她:“你也想出席?”
一個也字,似乎別有深意。而他的視線似有重量,壓得南夢回莫名有些緊張,可她麵上依然不動聲色:“怎麼,為一位尊敬的長者送行的機會都不給嗎?”頓了頓,她神色緩和,語氣中的尖銳有所削減:“當然,如果讓你為難,就算了。”卻是以退為進。
“為難……”似乎真的令他為難了,遲允諾低喃著這兩個字,半晌沒再繼續。
南夢回有些好奇他為何如此猶豫。
可惜沒有機會。
沉默持續中,紗簾被一股大力粗暴的“扯”開,伴隨簾底水晶珠砸向地麵的清脆聲響,來人以蘊含笑意地聲音說:“原來你在這兒啊。”
這笑意顯得那麼不合時宜,這詢問似乎也有話外之音,而這撲鼻而來的酒氣,讓南夢回有不好的預感。
她轉首望過去。
麵前的男人,確切地說,此刻來人臉上迷茫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更像個孩子。而他立步不穩的狀態,以及含糊不清的話語:“你幹嘛躲起來……她是誰啊?那個,未婚妻在找你呢……”
醉態盡顯。
紗簾被扯落,隱蔽的涼台此時已成為眾人焦點,引來無數探尋的目光。而“醉鬼小子”那句未婚妻提醒南夢回,她應該盡快離開。然而,就在她抬步欲走之時,“醉鬼小子”像是被什麼絆到了,瘦高的身體不受控製似地倏地前傾,直朝她撲過來。
意料之中。卻還是有一瞬的衝動想轉身就走。可是,南夢回終究轉過身。不期然地,視線所及的是一張滿是倦色的英俊而熟悉的麵孔。
是遲允諾。
“蘇歡,介意我跟夢回說幾句話嗎?”遲允諾看似詢問蘇歡,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著南夢回,完全是等待她回答的姿態。
不及南夢回回應,蘇歡笑答:“我要是說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