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梓也對此處的景致頗為動心,聞言也不答話,點點頭,隨著雪勝走上了木橋。
剛走上橋頭,雪勝突然輕咦一聲,回頭道:“啞哥哥,亭中有人啊。”這時風梓也注意到原來亭中早就坐了兩個人,聽到亭外有人,都轉過頭來看向了此處。看到這二人的麵孔,風雪二人才發現,居然是遇到了熟人了。
“是他們……”雪勝給風梓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在詢問他該不該上前去跟這二人打交道。
風梓略一沉吟,點了點頭。
“啊哈,我道是誰……”雪勝看罷風梓的眼色,立即大呼小叫起來,“原來是二位同窗在此,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亭中二人聞言倒也不便再坐著不動了,都站起身來,向風雪二人點頭致意。其中一人張口道:“嘿嘿,原來是老師身前的紅人雪勝老弟到了,難怪這陣子風勤,這些個柳樹都被吹彎了腰呢?”
“你!”憑雪勝的機智哪能聽不出其中的嘲諷來,頓時大怒,正要上前與那人爭辯,袖口卻被風梓一把拉住。雪勝回頭不解地看向風梓,卻見風梓的眼中不見一絲怒色,反而帶著一絲玩味的神采。
雪勝是何等機靈的小鬼頭,見狀便知其中必有貓膩,並且已經被自己的啞哥哥識破了,再回頭看向二人時,雪勝留著心眼多觀察了一下,突然臉上的怒色一掃而空,換上了外人所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神情,
“哪裏哪裏,這紅人二字在下可是不敢當啊,隻是小弟年少輕狂,替諸位同窗多了幾樁事罷了,卻不料博了老師的青眼,實在是慚愧的很哪。哪比得上二位兄台的沉穩淡泊,靜觀其變,成竹在胸的氣魄。隻是在課堂上匆匆一見,還沒有請教二位兄台的名諱,實在是失禮失禮啊!”
你道這亭中二人是誰,不是旁人,卻是早間風梓就曾留意的那平民學生中的二人,其中一人更是曾看穿雪勝發給呂奉小衣的舉動,被風梓尤其注意到的。不過剛剛開口說話的卻不是此人,而是他身旁一個身材略矮的男孩。
這男孩看上去跟風雪二人差不多大,隻有十歲左右的樣子,滿臉的不屑,眼神一直飄忽在亭外的池麵上,似乎眼中並沒有風雪二人,但嘴上卻接過了雪勝的話頭,“請教就免了,我們平常人家沒有這麼多的客套,你既然問了,告訴你們也無妨。我身邊這位是我的哥哥,名叫江飛,我的名字叫江河。好了,名字你們也知道了,快些走吧,莫要擾了我哥哥修煉。”
“哦?原來是這位是江飛江大哥,果然是卓爾不群,與眾不同,失敬失敬啊。”雪勝聞言卻不理睬那江河,隻是向那一旁站立在旁不發一言的江飛拱了拱手,還特地在“眾”字上加重了些語氣。
“你……!”江河見自己答話後,雪勝居然理都不理自己,還話中帶刺,頓時不忿,忍不住想上前拉扯雪勝。卻不料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自己的哥哥江飛攔下。
一直站在亭欄前的江飛上前一步,攔下自己的弟弟,向雪勝回了一禮,淡淡地說道:“江某見過二位,舍弟年幼,不知禮數,還望二位不要見怪。”
雪勝大袖一揮,作出一副付清雲淡的表情,笑嗬嗬地說:“江大哥說笑了,若是這言語上的些許小事也放在心上的話,那也太小肚雞腸了,全不似男兒的胸襟啦!”
“你!你!”一旁的江河惱紅了臉,又要衝上前來。
“哈哈!”江飛一聲大笑,不著痕跡地移了移位置,擋在了江河的身前,“二位真是妙人,不知二位來此有何貴幹,在下若是有能幫得上的地方自是義不容辭的。”
“我和我家書童兄弟二人隻是恰巧路過此地,貪戀這裏的風景,想要上亭一觀罷了,並無什麼明確的事情要做,倒是方才這亭旁的柳林裏停著些個聒噪的燕雀,因此我等二人一直不願上得前來。卻不料江河兄弟出言相喚,驚走了那扁毛雜羽的尖嘴兒,我兄弟二人這才過來見到了江飛兄,多虧江河兄弟啊,若不是他仗義執言,我等就要錯過了江兄這等的人物啦。”
這一席話說罷,風梓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乖乖,這小勝子也太記仇了吧,還偏偏生了張說死人不償命的嘴,可憐的江河啊。
而對麵的江河呢,已經氣得滿臉漲紅,快要抽瘋了。
那江飛也是臉色數遍,原本背在身後的雙手悄悄地縮進了袖口內。
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