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輪到他們兩個人進登記處登記了。雪勝走到登記的桌子前麵才發現不對,他的個頭本來就有些矮,屬於橫向發展的那種類型,可麵前這張桌子偏偏還放在了一級台階上,這下可好,他踮著腳尖都看不見登記的人了。風梓比他高了大概有半個頭,倒是可以登記,可他現在扮演的還是啞巴這個角色,所以隻能站在一邊幹瞪眼。
他們兩個不說話,登記的人不耐煩了,那人本來是在低著頭整理文件的,此時抬起了頭來。。
“下一位……”這人的聲音清脆動聽,“下一位是誰,怎麼沒人啊?”
“誰說沒人!”雪勝踮了半天腳還被人無視了,頓時火了,“我在這!”
說完兩手一撐桌麵,“呼啦”一下子就坐到桌子上。
瞬間,登記的人呆住了,風梓呆住了,非主流跳高運動員雪勝同學也呆住了。
登記的人呆住是因為自己接待了好幾天的新生,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奔放的出場方式的,小個小胖子從哪竄出來的,也太不懂規矩了吧。
風梓呆住是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雪勝一屁股坐到了一個大硯台上,墨汁四濺,不但弄髒了一些文件,甚至有些濺到了那人的身上。
雪勝呆住是因為他終於看清了這登記的人,這個女人,準確的說是個女孩兒。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彎彎眉毛大大的眼,直直的鼻梁小小的嘴,皮膚白皙,秀發黑亮。穿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眉宇間透出一股子惱人的神氣。
仙女啊,雪勝心中哀歎!
丟人啊,風梓眼皮直跳!
“你是誰,還不快給我下去!”那個女孩兒首先恢複過了,大聲地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規矩,你看,把我的桌子和文件都弄髒了!!”
“對不起,對不起!”雪勝慌忙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我一時心急,才……”邊說邊拿衣袖去擦。
“行了,行了,快停下來,越弄越髒,!”那女孩兒製止了雪勝幫倒忙的行為,轉身到隔壁房間拿來了一些清洗的工具,把桌子和桌上的文件清洗、整理了一遍之後才又重新坐了下來。
“說吧,叫什麼名字?”女孩的語氣變得很硬,聽起來就向時在審犯人。
而此時的雪勝前所未有的老實,向後退了三步,與桌子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之後,才開口說話,那語調也很配合,真有點犯罪嫌疑人的感覺了:“報告,我的名字叫雪勝。”“幹什麼來了?”
“上學來了。”
“多大了?”
“十歲了。”
“哪裏人?”
“映秀鎮的。”
“把這表格拿去,到男生宿舍三號樓找張老師。”
“是……”
“還不快走!”
“額,剛才的事……”
“出去!!”
“是,是……”
從登記處出來之後,風梓拿眼斜著雪勝道:“少爺,這可不像是你平日的風格啊,怎麼一個小女孩兒就把你嚇稱這樣了!”
雪勝理直氣壯地說:“你懂什麼!我娘說了,對女孩子要溫柔,女孩子才會喜歡你;我爹說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叔也說了,小子,看見漂亮的女生一定要臉皮厚,最好是死皮賴臉,這樣將來長大了才能討個好媳婦。綜上所述,我剛才的表現是完全正常的,正確的,合理的,是未雨綢繆的體現,曉得不?”
難得聽雪勝拽了一回文,風梓目瞪口呆:“這一家子都是什麼人哪,才十歲的小鬼而已,就教他這些?”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這個世界有點類似於古代社會,人都顯得有些早熟,十二三歲就成親的事是很普遍的。像雪勝這樣的家庭就算有個童養媳什麼的也不稀奇。
哎,萬惡的“舊社會”啊,阿彌陀佛!
風梓一邊為廣大婦女們致默哀一邊繼續睥睨雪勝:“你雖然知道了這麼多的‘寶貴經驗’,可剛才不還是被人家女孩訓得頭都不敢抬麼……別的不說,你在屋子裏待了半天,連人家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還敢在這吹!”
“誰說我不知道?”雪勝翻翻白眼兒。
“哦?你知道?”風梓有點小驚訝。
“諾……”一根小肥指點了點剛才拿到手的那張表格。
風梓定睛一看,可不是,經辦人一欄裏有兩個雋秀的字體
————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