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等疑心,又何嚐沒有諱疾忌醫的意思?

自己果然是,老了嗎?

“這毒物太過霸道,皇上想要徹底戒除,還須先調理一番身體才好。”良久,小七終於委婉道,還想囑咐什麼,卻驚見周恒再次僵直了身體,兩眼盯著方才捏碎的藥丸,眼中全是盡力壓製渴望卻又控製不住的瘋狂。

如果說之前周恒還不明白小七說的“太過霸道”是什麼意思,這會兒卻是終於體會出來,瞧著那藥丸,自己周身每一處都在瘋狂的叫囂著“想要”,甚至心底更是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隻要能如願吃了那藥丸,便是拿大周的江山來換也未嚐不可。

“毓哥哥你去幫皇上——”小七先衝陳毓道,然後又對周恒急急道,“這事兒還須從長計議,皇上切莫要傷到自己……”

鄭善明如何聽不出小七話裏的意思,忙不迭拿出一枚藥丸,送到周恒麵前。

周恒隻是猶豫了一下,下一刻一把搶過去,塞進嘴裏,虧得陳毓隨即上前,手指在周恒周身大穴連點。

待得周恒再次回複平靜,整個人早已是渾身濕透,仿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甚而即便有周杲幾人小心看護,周恒手心處依舊摳撓的一片血肉模糊……

怪不得小七說非有大毅力者難以戒除!

周恒神情慘淡,方才一番掙紮有多艱難唯有周恒自己心裏明白。而這,還是在小七和陳毓的護佑之下,更是吃了一顆藥丸來緩解……

“東泰賊子!”皇宮中那處藥田,周杲也熟悉的緊,甚而因為皇上總是寶貝的不得了,心底有著潛藏的濃濃的向往,再沒想到那麼美麗的花兒竟會有如此可怕的一麵——

以父皇無堅不摧的性情,尚且被折磨至此!若然是自己碰了這些毒物……這般想著,不覺打了個寒噤。

“皇上,等回去,老奴就毀了那藥田——”鄭善明已是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不許!”周恒卻是一口否決,“留著,記得比從前照顧的還要精心。朕已經沒事了,你先去外麵候著吧。”

鄭善明無疑有些不解,卻並不敢提出什麼異議,忙忙的擦幹淨眼淚,低著頭退了出來。

“對東泰,眼下該如何處置?”周恒的眼神在成弈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卻是停頓在陳毓身上。

“眼下還不可和東泰翻臉。”最先開口的是成弈,“小七雖然沒有找到解藥,也是因為咱們大周並沒有這種可怕的東西。那毒物的原產地既是東泰,說不好東泰那裏會有解藥也未可知。”

周杲也跟著點頭:

“兒子也是這麼想的。”

頓了頓又咬牙道:

“早晚有一天,必讓東泰十倍百倍的償還。”

看陳毓始終不開口,周恒隻得道:

“陳毓,你怎麼看?”

皇上還真是老奸巨猾。

自己畢竟年齡太小,自然不好鋒芒太露。本來陳毓是壓根兒不打算開口的,畢竟在座的人都是人精,既然察覺到東泰的陰謀,自會想出萬全之策來,卻沒有料到,皇上不肯放過自己,竟是直接點了名。

罷了,別人不知道,自己卻清楚,東泰賊人可不是在皇上駕崩後就直接興兵來犯?既有這麼好的坑他們的機會,怎麼也不能放過才是。反正皇上心裏,說不好早就把自己定位成了老奸巨猾之輩。當下點了點頭:

“皇上一代明君,折服東泰這麼一個蠻夷小國自然在情理之中,為了顯示咱們泱泱大國的氣度,東泰提出的所有要求,皇上自然都會成全……”

聽陳毓侃侃而談,周恒神情越來越滿意,成弈臉色則有些複雜。虧得自己之前答應了他和小七的事,不然,這小家夥真是和自己較上了勁,還真是防不勝防。

朱慶涵也是心有戚戚然,你說陳毓這腦子是怎麼長的呢,這坑人的主意竟是一想就得,虧得自己識時務,更虧的自己運氣好,及早認了小陳毓當兄弟。

周恒卻是深深的看了陳毓一眼,便是李景浩,也不覺蹙了下眉頭,實在是陳毓方才的計劃不可謂不好,卻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東泰會在最短時間內揮兵入侵大周,不然,怕是自己等人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即便如此,饒是周恒也不覺起了愛才之心,笑著對成弈道:

“虧得成弈你動作快,不然,說不好朕也得動手搶人了——這可是咱們大周第一個六首之才呢。”

六首?一幹人等一下張大了嘴巴——皇上的意思是,這會兒已經把狀元的名頭給定下了?而且既是六首,那豈不是說,今科會員也正是陳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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