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可以解釋通為何自己殺了人卻沒有遭到通緝,更甚者,對方可以抹去娘親曾經一切不堪的生活痕跡。堂堂鎮撫司指揮使,要做到這些,不要太容易。
這一世自己拚命想要避開那個上一世帶走了娘親的人,卻沒料到還是躲不過兩人相遇的宿命。
甚而,還是因為李景浩的緣故,自己才能順利救出娘親。
隻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救治娘親,至於其他事情根本不在陳毓考慮之內。
徐恒有些莫名其妙,倒也體諒陳毓的反應——這小子,當初甫一從人販子手裏逃脫時,可不就是先拐了自己,拚了命的去救他那時的姨母、這會兒的娘親李靜文?
雖然相信自家老大無論出現在那裏,都應該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可做人小弟的,也要善盡小弟的本分不是?
徐恒衝那邊已然上馬準備離開的成弈拱了拱手,一個人快步往天牢裏而去。
越往裏走越覺得不妙,卻是怎麼會有那麼濃烈的血腥味兒?
再不敢怠慢,快步往前疾奔。堪堪來至常全布置的那間牢房外,正好遇上正往外走一身冰絕氣息的李景浩。
徐恒的心忽悠一下,忙不迭往旁邊側身,待李景浩走過,才敢偷眼往後瞧,卻是嚇得一下捂住了嘴巴——
牢房裏除了一堆碎肉,哪還有一個活人?
咦,也不對呀,這麼久了,好像沒看到大理寺少卿柳玉函出來啊?
不由打了個寒噤,那堆碎肉裏,不會還有柳玉函吧?
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不在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畢竟,從跟在李景浩身邊,就沒見自家老大這麼失態過了,而這些人又到底做了什麼,竟是令得大人如此大違常情?
待走到光亮處,卻是腳下再次一個踉蹌,老天,自己看到了什麼?
老大的身上竟是交錯著一道深深的鞭痕,那鞭的力度無疑大的緊,不獨把李景浩的衣服抽裂了一個數尺長的口子,連帶的還能清晰的瞧見裏麵翻卷出來的血肉……
“大人——”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同時響起,徐恒抬頭,來人倒也認識,可不正是大理寺卿餘文昌?
餘文昌一大早就被皇上宣了過去,待得好不容易回返,卻聽說太子少保、左翼前鋒軍統領成弈,並鎮撫司指揮使李景浩聯袂而至,頓時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難不成是自己衙門出了什麼大事?不然,怎麼會驚動這樣兩尊大佛?
忙不迭跑來拜見,倒是沒見著成弈的影子,卻是被李景浩的模樣好險沒給嚇趴下——
是誰?竟然這麼大膽,敢對李大人用刑?
剛要正氣凜然的上前表示自己的義憤並聲援,忽然意識到不對啊,李大人可是從自己轄下的囚牢內走出來的,那不是說,動手傷了他的人和大理寺有關?
這個念頭一出來,餘文昌好險沒哭出來,以著非人的速度衝到李景浩麵前,抖著聲音道:
“大人,大人,到底是誰?怎麼敢,怎麼就敢對大人下此狠手?”
李景浩瞥了眼旁邊神情緊張一副生無可戀、天要塌下來模樣的餘文昌,聲音冰冷:
“柳玉函、常全以下犯上、勾結東泰賊人,已被我處死,你現在帶上大理寺鐵衛去伏牛巷忠英伯府,緝捕柳家所有,但凡有人反抗,即便殺無赦。”
又招呼徐恒迅疾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好一個東泰攝政王,還真是會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