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東清帝對現如今的局勢很了解,省得我多說了。”

“若不了解,今日又豈敢前來見左相?不怕被左相賣了嗎?”東方卜玩笑道,卻又透著認真,事實上確如言語中所言的若不了解,今日又豈敢隨隨便便前來見她?而對雲止這一年半來所發生的一切,東方卜從見麵到現在隻字未問,似乎渾然不知,又似乎雲止的一切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但事實上在一年半前知道她落崖的那一刻,他的心同樣擔心,甚至絲毫不亞於琳琅或花千葉,並且還連夜帶著兩名親信悄悄前往過斷崖,想要尋找她的下落。

“東清帝說笑了,便是賣了誰也賣不了東清帝你啊!再說事到如今,恐也沒人會要。”

雲止似笑非笑,同樣玩笑的口吻,但音落的一刹那東方卜卻是倏然變了臉,可再仔細看時又似乎沒什麼變化。東方卜當然知道雲止在含沙射影地說他與東清國現如今的處境。

“對了,說了這麼久,東清帝似乎還沒有切入正題,沒說怎麼配合我呢!”

雲止將東方卜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但波瀾不起的麵上卻似乎絲毫未察覺到東方卜的神色變化,語氣不變再道。而這麼長一段時間沒見,倒是沒有一點陌生感,對麵之人還與雲止印象中一模一樣。

“朕可以事先派人潛入東籬城,然後從後方出其不意的偷襲西楚國。在西楚國的兵馬調轉槍頭往後的時候,潛入東籬城的士兵迅速兵分兩路,一路與朕後方偷襲的兵馬前後夾擊打西楚國一個措手不及,一路與左相你的兵馬裏應外合,釜底抽薪。左相,你覺得如何?”東方卜說道。

東籬城乃是一個分界線,東方卜這方法確實不錯,也是雲止原本要說的。

雲止微微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慮,“那南靈國那邊呢?東清帝覺得南靈國那邊該如何來處理?”

“這就是左相你的問題了,左相該不會以為以東清國今時今日的處境還可以同時應對西楚國與南靈國吧?”東方卜淡笑一聲。

“誰知道東清帝是不是深藏不露?我可不敢小覷。”雲止也笑。

東方卜沒有回話。片刻,放下手中的茶盞,東方卜站起身來,慢步走向敞開的窗戶,站在窗邊往外望去。

——幾日前,突然收到雲止密函的時候,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最後故意選在了這裏會麵。腦海中猶記得當年在這裏與她一起時的場景。如果他的身份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算命師,或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如果他當日沒有設計她與宮宸戔相見,沒有想過要利用她,如果他身上沒有背負那麼多的仇恨和算計,那現在是不是會完全不一樣?

想到此,東方卜不覺閉了閉眼,昔日的畫麵在腦海中清晰回放。

雲止一路進城,當年的場景同樣在腦海中回放,竟是曆曆在目,清晰若昨日。那時,她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剛出西決城,第一個認識的人便是此刻房間內的人。

如今,此去經年,物是人非,不經意想起來恍若做了一場夢,一場淡然若水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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