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衝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像怕他不相信似的,又補充說:“你放心,我就待在這兒,什麼也不做,就等著你來接我。”李子謹放開明月走到了窗邊,半打開窗,還沒有離開就被明月扯住了衣角,這時墨香也走了進來,輕輕地扶住明月:“姑娘,時辰快到了,國公爺要是再不走會被發現的。”
李子謹衝墨香點點頭說:“好好照顧你家姑娘,看住她,別讓她胡來。”
明月在一旁就嘟起了嘴,“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說這些話期間外麵又響起了鷓鴣聲,李子謹隻好加快了語速:“總之你好好的待在這兒就不會有事的。”
李子謹輕巧的跳出窗台,幾道黑影就如鬼魅般慢慢的消失在夜幕中。
明月有些落寞的轉過身,墨香不忍她這麼消沉就打趣說:“姑娘,他才離開一會,您就想他了,先前是誰說打死也不嫁的。”
明月臉上一紅,就啐了她一口,“你胡說什麼呢?我是累了,我要睡了!”說著就就爬上床拉過被子蒙住頭睡了。
墨香見明月不再沉浸在那種悲傷的氣氛中也就笑笑不再言語,靜靜地在榻上休息了。
第二天明月一早起來就叫墨香去打聽,知道昨晚上一切“正常”,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在墨香和杏兒的幫助下梳洗好,就讓杏兒去把韓嬤嬤等叫了進來。
明月坐在太師椅上,慢慢的喝了一口茶,看著底下的人。韓嬤嬤略帶驕傲的仰起頭,甚至眼底都帶著一絲輕蔑,杏兒表麵上畢恭畢敬的但也能從她的神情中看出漫不經心,墨書、墜兒和墨香倒是低垂著頭,從心裏敬服自己。明月放下茶杯,語氣輕柔的說:“現如今晉地戰亂,流民眾多,三教九流的什麼人都有,雖說我們這是皇家儀仗,一般人不敢衝突,但聽說晉地多土匪,遼國公帶了這麼多軍人他們都敢劫持,更何況我們……所以從今天起你們就陪在我身邊,沒事的時候也不要到前麵去了,免得出什麼事。”
韓嬤嬤漫不經心的說:“公主這話不對,他們一些匪徒豈敢與皇家作對,那遼國公又怎能與公主相提並論,量他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衝了公主的駕。而且……”
“好了。”明月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但為了預防萬一你們還是呆在我的身邊吧。”
在她的身邊可以更好的掌控她,先前還擔心她會反抗不配合呢,現在她親口讓自己呆在她身邊不是更好嗎?
韓嬤嬤當機立斷答應了,杏兒因為想在明月和韓嬤嬤麵前露臉所以也很爽快的應了,而墨香等早已知道她的打算,所以也沒有什麼問題。
到辰時三刻有人來回報說船已經備好了,可以上路了。明月就帶著墨香等上船了,從那一天起明月就限製了韓嬤嬤和杏兒外出的次數,有什麼事多是讓墨香等出去辦理。過了鬆江,戰爭的跡象也越來越明顯。
大批大批的難民往南邊湧去,那些有一些家資的還好,可以全家都遷往,可即使如此,有一些人家仍然會鬧得傾家蕩產,還有一些孩子會與家人走失,一路上找丟失的孩子的人不在少數;那些本來就貧窮的人家都是賣掉兒女以籌路費,說籌路費不如說是為了減少負擔,因為戰亂,有很多的人賣掉兒女,甚至是賣掉自己,所以這時候的奴隸是很便宜的,甚至是相當於白送的。越往裏走這種景象越明顯,特別是進了十二月大雪開始紛紛揚揚的下下來,本來就已經很艱難的逃亡之路更加難行,一路上隨處可見凍死的人,戰爭的殘酷在這時候完全的暴露了出來。
明月很傷心,墨香和墨書臉上也露出了戚然,墜兒更是哭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間明月怪李子謹為什麼要發動戰爭,但後來又想自己怪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是政客,這是他必須做的,而且就算他不這麼做也會有人這麼做的。明月隻能暗暗祈禱以後和平一些,自己實在不喜歡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