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謝安逸身後的狄龍緩緩站起身,麵帶微笑,道:“謝兄今天的確是沒有準備詩作,我這裏正好有一首詩,雖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是獨孤小姐既然是這樣說了,那我也隻能是獻醜了。”
“哼,既然是這樣,那就念出來聽聽吧。”
獨孤鳳見狀,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
眾人的目光,此時也都彙聚過來,對於狄龍,他們完全都不認識,所以沒有一個人會向著他。
他們都是獨孤鳳的傾慕者,獨孤鳳不喜歡狄龍他們,他們也跟著不喜歡,此時都是帶著一股幸災樂禍的表情,等著狄龍出醜。
狄龍緩步走到了大廳的中央,團團對眾人行了一個禮,然後道:“今日班門弄斧,還請各位莫要見怪。”
“少廢話,趕緊念詩吧,我們還等著獨孤小姐的壓軸詩呢。”有人不耐煩的道。
狄龍笑容不減,點點頭,在大廳之中踱了幾步,一副古代書生的氣質,之後,他吐字開聲,一字一字極其緩慢的念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當狄龍念完這幾句的時候,現場一片寂靜,連一根針掉落都可以聽得到。
每個人都在完全沉浸在了狄龍這一首《山居秋暝》的意境之中。
這首詩,本來是地球上唐代王維的代表作品之一,被評為山水詩中難以超越的佳作。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重武輕文,詩文一道並不是那麼昌盛,哪裏有過這樣的佳作?
尤其是寫山水的詩作。
這個世界的詩作,還主要是以描寫武力、戰爭的詩作偏多,山水詩非常的罕見。
這就好比是在一群土雞之中突然走進來了一隻美麗的天鵝,是那麼的突兀,讓人無法不震驚。
就算是夢如煙,聽到狄龍這首詩,也是怔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狄龍竟然是有這樣的大才。
過了足足有一分多鍾,謝安逸才哈哈大笑著道:“好詩,好詩啊,黃兄,你這首詩一出,估計明天就會震動整個帝都,成為名人了。”
狄龍隻是微微一笑,對四周抱拳道:“黃易隻是邊陲小城來的鄉下小子,在這裏班門弄斧,叫眾人笑話了。在我們九龍城,大家對於武力並不是那麼崇尚,更喜歡一種悠然自在的生活。這首詩,便是由此而做,恐怕是入不得正道。”
聽了狄龍這話,眾人都慢慢的從震驚之中醒過來,那個武誌安臉色陣青陣白,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這次竟然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但是沒有能夠羞辱狄龍和謝安逸,反而是讓狄龍大大的出了風頭。
武誌安冷聲道:“哼,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我們武者作詩,當然是要做那些戰意高昂,對境界突破有所幫助的詩作,你這種消極厭世,鄉下小農思想的詩,還是滾回你們的什麼九龍城去吧。”
狄龍微微一笑,也不生氣,道:“黃易難得有機會來帝都一次,很想見識帝都詩會的氣氛,也很想領略各位少年俊傑的正統詩作,今日我聽到諸位所做的詩作,感到蕩氣回腸,壯懷激烈,心中已經是滿足。在下也就不再多叨擾,告辭,如果有機會,希望還能夠可以參加這種高雅的詩會。”
說完,狄龍拉起了夢如煙,便是出了門。
謝安逸看到狄龍走了,也從後麵急匆匆的跟上。謝安逸是一個對詩作十分癡迷的人,今日聽到狄龍這一首詩,直感覺自己這些年都是白活了,怎麼肯放過和狄龍多交流的機會。
“公子請留步。”
這個時候,一個女聲從後麵響起,卻是獨孤鳳。
獨孤鳳性情高傲,目高於頂,一般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出聲留人的,一般情況下,她都是直接厲喝一聲:“站住。”
她既然是用了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詞彙,就說明她對狄龍剛才那首詩是真正的喜愛到了骨子裏,被深深的折服,所以語氣才變化如此之大。
狄龍聽到獨孤鳳喊他,眉頭微微一皺,也是停下了腳步,雖然他對自己的易容術有信心,但是他也怕從哪些方麵露出馬腳,所以並不願意多和獨孤鳳近距離接觸。
隻是現在獨孤鳳叫他,他直接走了也不好,反而更令人懷疑。
當即,狄龍轉過身,道:“不知道獨孤小姐有何賜教?”
“敢問公子大名?現在居於何處?有空獨孤鳳想上門向公子請教詩詞。”獨孤鳳上前兩步,十分客氣的問道。
狄龍微微一怔,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鬼使神差的折服了獨孤鳳。
狄龍拱手道:“在下名諱上黃下易,我現在和內人住在雲來客棧,賜教不敢,獨孤小姐能夠認可我的詩,在下已經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