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麗華冷笑了一聲。
季婉覺得自己在蔣麗華麵前仿佛跳梁小醜，火氣一下子讓季婉抬高了分貝，“顧明君，你怎麼就站在那裏，難道都不會解釋……”
“解釋什麼？”顧明君打斷季婉，她看著季婉好一會兒，然後極為奇怪的問：“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做了那些事情後還可以理所當然的覺得我要聽你的話，明明說沒有我這樣的女兒的是你，想把我賣掉的讓我被強奸的人為什麼在發現我不是她的女兒後還能這麼死纏爛打，因為發現了我和蔣麗華有血緣關係？然後覺得隻要哄哄我我還會像以前一樣聽話，和小時候一樣就算扇了巴掌，明明沒有做錯什麼都惡語相向，我還會再次祈求能得到你的關注？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難道你不應該感覺到害怕嗎……”
蔣麗華皺眉，“什麼差點被強奸？”
季婉後背已經是一層汗，因為她沒有想到顧明君會用這樣怨恨的眼神看自己，她想要辯解，試圖解釋道：“那隻是我想把個還不錯的人介紹給你認識，他那麼有錢……”
“哦，給剛剛高中畢業的我介紹大了我二三十歲的男人？”
季婉這回是終於明白了，顧明君現在是徹底不把她當媽媽，不，甚至不把她當一個長輩，那目光裏隻剩下被耗盡的疲憊和厭煩。
沒有怨恨沒有以前的渴望，隻是很平靜的語氣，甚至很平靜的目光，這種平靜就在於顧明君已經沒有把季婉當一回事。
與其說平靜，倒不如說是冷漠。
這和季婉印象中的顧明君完全不是一個人，因為顧明君小時候的性格甚至在被傅景琛帶走前都是那種極為好脾氣，軟弱，就算被欺負也沒什麼關係，甚至隻要她稍微哄一下又是乖乖聽話的性格。
但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
顧明君這次看著季婉就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蔣麗華要幫顧明君出麵，但顧明君攔住了蔣麗華，她要親自和季婉說。
“我不想再多管其他事情，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也不行報案或者別的什麼，但唯獨一點，你要和我解除關係……”
季婉哪裏會肯，顧明君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日，她死命掙紮，“你是我的女兒，我養了你這麼多年，現在你攀上了蔣麗華就不想要我這個媽媽了……”
“那麼，你是想坐牢嗎？”顧明君看著季婉，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直接和我解除關係，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會把我上學，生活，你在我身上花的那些錢三倍還給你，第二，我提起訴訟，哦，畢竟要官司，我直接報案會更簡單，隻要你對我之前做過的事情立案判決了，那麼我也不需要再廢什麼功夫也能和你強製解除關係，季夫人……這件事由不得您了。”
季婉仿佛在看另一個人一樣難以置信的看向此刻仿佛冷血的顧明君。
甚至因為顧明君說的話被嚇得坐在了椅子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好歹我也……我也……”
“好歹什麼？不過是不把我當人看的養了十八年，姐姐沒有告訴你嗎？有的時候那些錢甚至是姐姐給的，我高中的時候因為全年級前三拿了獎學金，那些是我一整年的生活費，說起來除了侮辱我利用我，想要我去討好傅景琛，包括現在想要借著我和蔣麗華扯上關係，其餘的時候看到我難道不是避之不及，原先以為我是你的孩子所以這麼做了你覺得理所當然，現在發現我不是你親生的還這麼死抓著不放到底什麼目的是當我瞎了，還是當其他人瞎了？”顧明君把季婉抓住她的手掰開。
“哦，對了，還得再加一條，不要再聯係我了，我現在對你沒有任何感情，就算你對我做了那些事我也不想再去糾纏什麼，但你若是還覺得我好欺負想要拿捏我，那就是打算和我新賬舊賬一起算了，我要說的就這些……”
顧明君往後走幾步。
有些疲倦的推了推蔣麗華，“媽媽，我們走吧，您也別去聯係嚴叔叔了，就這樣吧。”
之前在律所的時候，顧明君都是固執的叫著蔣麗華蔣律師或是蔣教授，這幾乎是蔣麗華第一次聽到顧明君叫自己媽媽。
蔣麗華就像是震驚一樣，直直站在那，“明，明君……”
她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上季婉什麼事，一個心裏隻剩下顧明君終於開口叫自己媽媽了這件事，立刻跟著顧明君離開。
蔣麗華的心情此刻異常激動。
顧明君終於肯開這個口，蔣麗華也沒了心情顧及其他。
蔣麗華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上了車後，她實在因為太激動了，情緒都不穩定，幾乎是用手捂著鼻子，似乎是一時沒有緩和過來情緒。
顧明君好一會兒才注意到蔣麗華似乎是哭了。
有些詫異，又有些不知道怎麼辦，在車上找到盒紙後遞給了蔣麗華。
蔣麗華拿著紙巾，難為情的別過頭，“抱歉明君，媽媽實在……是，實在是太激動了，原本媽媽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承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