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何翠翠穿著也是體麵的,梳著姑娘家的頭,長相也不差,那身氣派也不像是普通的人,沒想到自己卻是看走了眼,她不過是個丫頭。唐雙圓滿心的興趣,在此時一下子消散了大半,懶洋洋的‘哦’了一聲,撇了撇嘴,漫不經心道:“原來是個丫頭!”
聽她這麼一說,春華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人家再是丫頭,可隻要主子給了體麵,她就是比起一般的貴人小姐也是絲毫不遜色的,更何況丫頭怎麼了,唐雙圓自己和她如今還是丫頭呢,一句話將自個兒也繞了進去,平日看著這丫頭挺聰明的,最近怎麼看著,行事越來越跳脫了。
心裡生了想法,春華也不願意再與唐雙圓多說,反正話不投機,那半句都是多,唐雙圓看她臉色,多少也有些不痛快,再加上二人也算是因明繡態度的差異,唐雙圓又是單方麵的積怨頗多,要不是想要向她打聽些消息,也不願意與她說這麼多,兩人在這方麵算是暫時達成了共識,因此都不約而同找了個藉口,很是痛快的分道揚鑣。
屋子裡,明繡看著安靜不語,隻知道不停忙著幫她削著水果切整齊送到她麵前的何翠翠,有些感動,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這樣,沒有變過,對自己的安排沒有怨言,好像溫順得沒有自己意見,全憑她一句話就能決定了一輩子般,讓她心裡微微泛疼,忍不住伸手就握住了何翠翠的小手,柔聲道:“翠翠,你我就像姐妹一般,你和我說說,如今你可是有什麼打算了?”這麼多年何翠翠都不說婚嫁之事,別提杜偉堂心裡有想法,連她兄長何遠都是明裡暗裡催了她幾回,明繡想到這段時間那位杜大當家的熱忱,倒是有些懷疑了起來,當初何翠翠也是在洛城住過一段時間,與杜偉堂也打過交道,如今杜家的老大也不是知道是不是剃頭擔子,隻是一頭熱而已,說不準何翠翠心裡,也是有想法的,明繡一想到這些,不由猶豫,自己隻想著考慮一切,卻忘了問翠翠的想法,萬一她是同意或是喜歡杜偉堂的,就看在她這麼多年為自己做事,又如此乖巧令人心疼的份兒,少不得她出麵昧著良心做回惡人,也要叫何翠翠下半輩子有依靠,免得孤苦可憐。
“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何翠翠手被她握住,又聽到明繡溫柔的聲音,臉頰不由浮現出一抹紅暈,眼神也不敢與明繡望上,雖然滿臉羞澀之情忍不住,卻是沒有將手抽出來。明繡又輕聲將自己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次,末了看她有些迷茫的表情,又加了一句解釋道:“這段時間杜偉堂進京了,就是當初洛城的那位杜家茶莊的掌事人,他上京向我提親,想求娶你,他的妻子去年病逝了,如今留下一兒一女,你看你的意思如何,如果真是對他有心,你就隻管等著備嫁,旁的事情,一概有我。”
何翠翠一聽這話,臉上的紅暈迅速褪散,眼睛裡重新恢復清明,她沉默了半晌,臉上露出略有些失落的神色來,搖了搖頭:“這事兒我也聽說過。”她話裡的意思令明繡有些驚怒,忍不住就問道:“你是說,店裡又有人向你提了這事兒?”
“沒有。”何翠翠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仍舊是不願意瞞著明繡事情,接著溫柔解釋道:“是前些日子,杜侍郎家的夫人親自來店裡買東西時,與奴婢閒聊了兩句。”話裡的意思已經是提醒了明繡,自己知道這回事的原因。
明繡聽她這麼一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惱怒,這位姓杜的侍郎不過是工部裡無實權的一個四品官,當初也是從洛城出來的,與杜偉堂也算是同姓,兩人借此勾搭上關係也有藉口,因此,杜偉堂進京最先拜見的官員就是他,接著由他引見旁人,也不知道收了杜傢什麼好處,如今竟然敢在她的店裡麵說出這樣的話來。明繡眼神閃了閃,臉上神色就冷了些:“往後這位杜夫人的生意,咱們做不起了,別再讓她進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