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遠,你還是不是人?”黃氏聽他這麼一說,登時又驚又怒,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丈夫靠不住,可虎毒不食子,他如今竟然靠兒子的性命來保全自個兒,簡直是豬狗不如的畜生,雖然喬玉豐平時對她這個母親並不如何好,可黃氏膝下隻得這麼一個兒子,又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以往有怨,此時看他受盡苦頭,再多的怨恨,都已經在母愛本能下煙消雲散了。
“住嘴”喬沐遠臉色猙獰,此時聽黃氏說話,深怕礙了周臨淵的決定,恨不能撲上前狠狠咬這賤人一口,眼睛都充滿了紅血絲,瞧起來十分嚇人,平日裡黃氏對他頗為畏懼,積威甚多,此時一見他發怒,下意識的就嚇得身子不住顫唞,眼睛裡就露出惶惶之色來,喬沐遠惡狠狠的,眼神如匹惡狼般,陰狠又毒辣:“反正豐兒已經是這個樣子,咱們能出去,難道不好嗎?兒子孝順父母,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你就得這麼一個兒子啊,咱們喬家,往後可靠玉豐傳宗接代的……”黃氏不甘心,沒料到喬沐遠竟然這麼無恥,這樣的話也能說得理直氣壯,隻氣得嘴脣都發紫了。
“賤子,你給我滾開……”喬沐遠被黃氏這麼一說,惱羞成怒,要不是此時還被鎖著,估計馬上就得衝上前踹她幾腳,不過饒是如此,嘴裡也喋喋不休的罵了起來,少了這麼一個兒子,可隻要他還活著,去葉家一圈,有了銀子,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那是要多少兒子有多少兒子,還用得這麼一個已經被打了快殘廢的沒用人?
黃氏見他凶狠異常的樣子,開始有些害怕,不過見他半晌隻顧著罵人,反倒沒過來打她,這才想起兩人早已經被一夥強人劫了過來,他打不到自己了,這個信息慢慢傳達進腦海裡,黃氏有些興奮了起來,這些年喬沐遠對她並不好,不是動輒打,就是罵,一個不如意,順手抓了東西就是往她身上招呼,要說她心裡不恨,是不可能的。
原本對於被抓黃氏還有些忐忑不安,可此時看到喬沐遠的狼狽,以及想到他之前被打時的模樣,心裡漸漸興奮了起來,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黃氏有些興奮激動的看著喬沐遠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忍不住回了幾句嘴,見他隻敢嘴上罵個不停卻是過不來的樣子,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忍不住嘴上越來越刻薄,好似要將這些年的怨氣與恨毒全發泄出來般,她原本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最開始時也少欺負過明繡,要不是這幾年喬沐遠的動手,打得她膽子萎縮了,如今也不可能這麼一副縮手縮腳的模樣,此時一旦開罵,隻氣得喬沐遠不住跳腳,恨得咬牙切齒的,卻是真正將她沒什麼辦法。
石室裡這對夫妻你來我往的,吵得正是熱烈,周臨淵表情冷淡,不過隻有熟悉他性子的人,才知道他此時心裡是真正著急了,眼睛裡都露出一絲急色來,少了平時的冰冷與淡然,走得老遠了,已經在上了石梯,關上了石門,那密室裡兩夫妻的尖叫怒罵吵鬧聲還響個不停,眾人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有心想上前跟周臨淵說一聲,卻是看他這模樣誰也不敢,直到快走到出口時,周臨淵才冷冷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讓他們消停些。”有人答應了一聲,接著是輕輕的幾聲離開的腳步聲,他這麼隨意吩咐的一句話,自然有人會得了他的命令去做成。周臨淵出了密室口,身後暗衛們將原本的石壁又恢復了原狀,這才跟在他身邊,往內院女主人的院了裡走去。
此時已經是吃過晚飯的時辰,太子府裡諾大的廚房不住的升起炊煙,隔得老遠也能聞到那股飯菜的香味兒,因夏季白日時辰長的原因,此時天色並沒有暗下去,回到院子時,暗衛們分別隱密在了四周,幾個護衛也站在了二門開外,並不敢進了院子裡去,周臨淵獨自一人回到屋子時,明繡正拿了件繡品,一邊專注的拿了針在繡布上頭飛針走線,一邊還有個婆子跪在了門口處,低垂著頭襤褸著身子,比了比手腳之後,旁邊一個陌生的丫頭脆聲聲的在給明繡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