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那暗衛的動作,袁夫人的身子早已經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等到那水真潑到身上時,卻是疼得忍受不住尖叫出聲來,身子打著擺子,顯然是疼得狠了,不住掙紮,一邊掙紮著,袁夫人一邊疼得不住尖叫,嘴裡卻是瘋狂的笑了起來:“周臨淵,你要想得到什麼,妾,妾身,可是記不得了呢……嗬嗬……嗬。”又受過折磨,袁夫人剛剛喝下的那吊著一口氣的參湯,顯然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周臨淵眉頭也不皺一下,自有人給袁夫人再次送上參湯,讓她氣色好了些,又再次讓人給她再淋上幾瓢暗紅色的水,如此這般反覆幾次,袁夫人整個人如同落湯雞般,頭髮粘成了一股股的,她身上再沒有一塊兒乾的肌膚,暗紅色的水順著她臉龐往下流,使她連眼睛也睜不開來,這東西好似極其恐怖,袁夫人臉上眼淚鼻涕橫流,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來的狼狽與可憐,早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氣勢,她身下那一大攤暗紅色的水跡,散發出陣陣辛辣的味道兒來。
“這番椒湯的滋味兒,好受嗎?”周臨淵好整以暇,卻是懶洋洋的靠在純白色的皮毛上頭,笑意吟吟的看著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的袁夫人,見她隻是不住的打擺子,這才又淡淡的開口道:“現在,袁夫人可是想起了什麼還沒說的話?”
袁夫人眼裡既是帶著痛恨與怨毒,不過卻也有一絲對周臨淵的恐懼浮上了心頭。這番椒湯原本毒性是並不怎麼強的,唯一就是辛辣無比,可此時被周臨淵弄在她身上,袁夫人身上大小傷口無數,被這東西一潑,簡直比受刑時還痛苦了千倍,以往雖然她受過這樣的折磨,可哪裡如同今日一般,周而復始的?袁夫人心裡有了懼意,但到底是硬氣,隻冷笑了一聲,並沒開口說話。
周臨淵也不再問她,隻是命人將袁夫人左麵掛著的那具沒動彈的人弄醒了過來,抬起那人頭來時,雖然消瘦得厲害,不過依稀還能瞧得出袁蓉的臉貌模樣。袁夫人心裡暗叫不好,周臨淵卻是已經讓人將袁蓉披散的枯黃頭髮給撥到了一邊去,斯條慢理的看了袁蓉一眼,這才衝袁夫人點了點頭:“其實按道理來說,袁林道犯了這麼大事兒,竟然敢造反,叛官的家屬,想來袁夫人也應該知道,女眷應該是被賣入教訪的。”他說完,嘴角微微勾了起來,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說來袁夫人應該感激本宮才是,要不是本宮收留了你們,如今你們怕是早已經在哪個京院的園子掛了牌子,袁林道就是泉下有知,少不得那綠帽子已經疊了厚厚一層了。”
他不疾不徐的,說了這麼一番話來,袁夫人心裡駭怕,已經隱隱能猜到周臨淵接下來這話是要說什麼,不由如五雷轟頂般,直駭得麵無人色。袁蓉是她親生的女兒,懷胎十月辛苦生出來的骨不肉,從小就是疼得像眼珠子一般,被皇上一道旨意送進當時的六王府時,她還心裡極度不願不捨,可形勢不由人,最後仍舊是將女兒送了過來。
自己生出來的女兒,袁夫人如何不知道她的性子?最是要強好勝不過,雖然如今她已經瘋了,心智失了常,可到底也是從自己肚皮裡爬出來,要讓她去做那最糟人瞧不起,毀了女人一輩子的營生,她怎麼捨得?袁夫人隻覺得什麼酷刑都比不過看女兒受人糟蹋來得要剜心,害怕之下,她厲聲衝周臨淵道:“你敢,”
隻是話音剛落,她自個兒心裡頭也浮現出來一絲無助,周臨淵有什麼不敢的?他隻有想不到,卻沒他做不到的事兒,如今自己母親二人,不過如他手指間的物什,想怎麼著,就怎麼著,甚至她們的命運,還根本不如那些物什。想當年,自己也是閨秀出身,當年與袁林道在江浙,直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何曾會想到如今,落了這麼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