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瞧六弟妹在和大家說什麼呢,談得好像很歡喜似的。”懷安王妃看了安靜下來的眾貴婦一眼,手裡拿著一柄畫著牡丹的團扇,擋住了鼻下的臉,笑著問。
明繡聽她話裡隱隱好似有在說自己等人故意避著她們說笑,等二人一來就停止說話的樣子,好像在說自己等人說什麼話見不得人似的,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雖然這四皇子妃瞧起來和氣,但明繡也不會真將她當作了一個和氣的人,因此笑了幾句岔開話去:“懷安王妃說笑了,咱們之前說的不過就是那些胭脂水粉珠釵玉翠的女兒家事情而已,也許大家是覺得你和齊泯王妃來有些拘謹罷了。”明繡笑眯眯的,也軟將了她一軍,話裡的意思就是暗刺她,別人作客的都知道拘謹,而這二人行為卻大剌剌的,更何況之前懷安王妃稱呼她是六弟妹,顯得親近,可明繡稱呼她時卻並沒有用親近的四嫂,反倒是喊了她的封號,在場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一般,哪裡有聽不出來的,隻是明繡同懷安王妃之間的爭鋒相對已經是皇室的事,不是她們能多嘴得起的,因此一個個都低眉斂目,全當作沒聽見了一般,端起桌上的茶杯自顧自喝了起來。
懷安王妃聽明繡這麼一說,臉色不由僵了一下,放在大腿上的手狠狠握成了拳頭,半晌之後笑容又更溫和一些,腦袋轉了轉,往四周看了看,出聲問道:“今兒大喜的日子,怎麼沒瞧見皇太孫呢?”
什麼大喜的日子?明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知道懷安王妃是因自己剛剛沒給她留臉麵,而心裡不憤有意來噁心自己罷了,這大喜日子能用的場合有限,此時說著明顯是有暗嘲明繡的意思,不過明繡也不搭她話岔,反倒轉過頭向鄭王妃笑了笑:“本宮聽說上次鄭王妃在本宮鋪子裡拿了好幾瓶麵霜,如今用著覺得如何?”
鄭王妃知道明繡這是有意落懷安王妃麵子,兩相權衡之下自然很快作出決定,臉上一下子就堆滿了笑意,也不像剛才那般裝木頭了,笑著湊近了些說道:“太子妃瞧瞧臣婦臉上的皮膚,在太子妃鋪子裡買的麵箱不過抹了一個月而已,如今臣婦在府裡頭就是不上脂粉也敢見人了。”
這話顯然引起了一些有心想討好明繡的夫人的共鳴,你一言我一語的插起嘴來,不管是真還是假,都將話題引到了這美容護膚品上頭,懷安王妃身子僵得筆直,心裡火氣一波接一波,聽著之前還裝死的這些貴婦人們聊得熱火朝天,無形中將她和齊泯王妃隔了開來,將懷安王妃氣了個半死,可偏偏旁邊齊泯王妃卻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她忍不住用手撞了撞一旁的齊泯王妃,看到齊泯王妃孔氏像是才回過神來一般,忍不住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自從二皇子府裡那根好不容易留子去母的獨苗又沒了之後,孔氏在二皇子府的日子越加不好過,如今聽說二皇子又納了好幾個美妾,二皇子妃的位置更是形同虛設,難怪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子嗣對於皇家來說,簡直是太過重要,二皇子府如今還沒個男丁,眼瞧著這太子妃葉氏的兒子都快滿周歲了,二皇子要是再過幾年仍舊是無男丁,估計這皇位他就是爭得再厲害,也與他無緣了。四皇子與他一母同胞,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蚱蜢,已經踏上了這條船,哪裡有半途反悔的道理,因此原本還想隱在孔氏身後的懷安王妃,見孔氏最近灰心喪氣的失落樣子,率先沉不住氣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