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臨淵點了點頭,雙眼望著他,看禦醫令眼睛突然一亮,歡喜的有些失態道:“這紫參最補元氣之物,比尋常老參效用強多了,老臣此時雖然已經給太子妃用了藥,但距離生產時間恐怕還有段時候,老臣擔心太子妃的身體撐到那時有些吃力,如果將這紫參切成片能讓太子妃含了,補些元力,等下生產時,機會又大了不少。”
聽他這麼說了,周臨淵也有些激動的答應了一聲,趕緊讓人下去準備將那段紫參給切成了片送過來,給明繡端了進去,禦醫令也跟著坐了下來,兩個人都有些坐立不安,屋裡明繡淺淺忍痛的喘熄聲飄進廁臨淵耳朵裡頭,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衝進去握住她的手,可想到明繡哀求的眼神,又強忍了下來,隻不停的成到裡走來走去。
一開始的疼痛明繡還能強忍著,可到了後來這疼痛好似沒有期限般,一陣接一陣,外頭天色已經漸漸的發亮了,明繡此時已經發作了幾個時辰,可幾個女官瞧了一眼,都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產道還沒開,看來之前那碗催生藥的藥性雖然濃,可卻沒夠。
眾人都有些膽顫心驚,禦醫令尤其這樣,他最怕的就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催生藥虎狼之藥,吃了有後果的,對婦人身子極大的損害,因此他之前斟酌了份量抓了藥熬了,誰知此時看來,顯然藥份少了些,明繡已經拖了這麼幾個時辰,眼見著從醜時開始發作,到現在都已經卯時了,再拖下去恐怕情況不利,想了想,他看著一旁臉色陰沉的周臨淵,小心的將自己想要再去熬一碗催產藥的打算說了出來。
得到周臨淵同意,禦醫令趕緊強忍住心裡的慌亂,連忙提起自己的藥箱,又重新顛回太醫院抓了藥,又親自煎熬了送進來,一路送來涼了些,裡頭女官們不敢怠慢,趕緊給明繡喝了下去,這下子眾人都開始如坐針氈,要知道這催產藥可不什麼好東西,每一碗喝下去可都有嚴重後果的,這太子妃都已經喝了兩碗了,要後頭出了什麼事,難保皇後太子妃不會要自己等人替她賠葬!
這一等,又幾個時辰的功夫,屋裡眾人誰也不敢眨下眼離開,其實守了這麼幾個時辰,再加上心神隨時緊繃著,幾個女官也覺得有些吃不肖了,可外頭太子殿下越來越冷淡的樣子,卻讓人心裡害怕,禦醫令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靠得他最近的周臨淵甚至能感覺得到他身體都如篩糠般的不住抖著,那雙手強作鎮定,死死按在藥箱上頭,指頭節都有些發白了,不過他自己的情況更糟,他此時滿心都明繡氣若遊絲的喘氣,或者偶爾小小的呼痛聲,這聲音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了他心。
此時已經過了未時,周臨淵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卻不敢出聲,怕打擾了裡頭的幾個女官,自己媳婦兒的生命如今就交到了她們的手上,要因為自己心裡的焦急擔憂出了一絲的差錯,他真追悔莫及了。旁邊禦醫令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畢竟個上了年紀的人,再加上熬藥來回奔波了幾趟,又一晚上沒睡好,這麼久以來又沒吃喝東西,整個人已經有些撐不住了,隻想到裡頭明繡的情況,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危險幾分,因此強忍住這陣虛弱感,不敢動彈而已。
周臨淵感覺到身旁禦醫令情況有些不妥,不由有些著急了,明繡還等著他救命,要這禦醫令出了什麼好歹,到時候明繡出事,他找誰去?一看禦醫令的情況,周臨淵想起這一晚上的事情來,自己練武之人能堅持得住,可這太醫卻個老頭子,身體就再強壯可又沒練武,不吃不喝不睡,哪裡能撐得住。
因此連忙叫人替太醫令準備些簡單的飯菜糕點來,想起屋裡的幾個女官,他猶豫了一下,怕等下這幾人也堅持不住了,因此出聲問話:“太子妃此時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