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繡有些啼笑皆非,努力回想了半天,終於想起那個看起來神態冷冰冰有些不太好相處的於舒艷,想起她同早已死去的藍玉萱倒有些相同,一想起這些,她心裡倒生出了拒見的念頭,此時屋裡溫暖舒適,暖意盎然,誰想去看著那張與大雪般冰冷的臭臉?不過好似見一見也無妨,至少也能弄清楚此人到底憑著什麼做底氣,此時也敢上門來。一想到這些,明繡就想起當時周臨淵審了葉明若回來給自己說過的話,心裡生出的那絲怪異感,這麼一想,倒想接見她的念頭多了幾分。
那婆子聽明繡問話,趕緊恭敬的又往下福了福,隻冰天雪地的一路走來,她身體都快冰僵了,因此行起禮來動作有些怪異,所幸明繡並沒怪罪她,她這才趕緊開口說道:“傳話進來的三門外的薑婆子,她說外門的小廝讓人過來送了話,說如今那於還等在大門外,也不知道太子妃見還不見。”她說完就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明繡,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雖然說回答明繡的問題,可卻像在給於舒艷說好話一般,畢竟任誰聽到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等在外頭凍著,任誰也不會忍心明繡似笑非笑的看了這婆子一眼,這一眼明明並沒帶什麼譴責,可那婆子依舊覺得自己心一下子墜了下來,明繡看了她好半晌,看得她表情有些不自在了,目光已經左右遊移,這才輕笑著說道:“這於的來意我也清楚,大冷天的讓一個女子在外頭等著本宮也不忍心,不過這位……”一聽她頓了下,春華趕緊上前低聲在明繡耳朵邊說道:“太子妃,這個婆子姓施,二門外管事的。”明繡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讚許的看了春華一眼,看得這個小姑娘略有些臉紅又像得到她鼓勵很興奮的模樣,這才接著道:“施管事沒想到連這樣的小事也親力親為,既然施管事的性格如此,那麼接下來一個月,施管事就在二門守夜吧。”
她說完這話,衝著施婆子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又端起花蜜水輕輕喝了一口,眼角餘光看到那施婆子臉色煞白,心裡不由冷哼了一聲一個二個的收了銀子,來用她作伐子,真當她這太子妃脾氣好,不會為難人不?如果不收了錢,憑什麼這些人趕緊就傳了話給自己帶進來,話裡話外還一副為於舒艷說話,要她接見的意思。
這種風氣不殺一殺,如果任由這麼發展下去,怕到時候這些人收了錢膽大包天,什麼樣的人都敢往她這兒帶,就如同之前葉明若的事情一般。施婆子心裡直發苦,連雙腿都有些哆嗦了起來,將那傳信過來的薑婆子在心裡罵了個狗血淋頭,可明繡的旨意不論好的壞的,可主子賞的,都得要笑著接著。
她臉上硬扯出一抹笑來,對明繡謝了嗯,沒得到明繡的準許,她也沒擅自出去,想起自己這一下連著一個月得在二門守夜,不但以往的裡子麵子丟了個乾淨,而且如今正風雪最大的時候,那守門處雖然已經設了暖閣,可巴掌大小的一個地方,又隻有一個薄板床,連個火炕都沒有,哪裡有自己家裡舒適溫柔自在,這一個月守下來,估計她得要在家裡養上大半年才能完全好得去,如果不幸染了風寒,估計更麻煩,可如今也隻怨她自己當初瞎了眼睛收了錢敢進來回話,怨不得旁人。
明繡看了臉色青白交加的施婆子一眼,這才揮了揮手讓她出去:“你先出去,吩咐人將那於舒艷給本宮帶進來。”說完沉吟了一下,又看了春紅柳綠等幾人一眼,仲尤兩個嬤嬤因最近美容鋪子剛開不久,一時間店裡員工剛請到,許多人手都參差不齊,因此讓她們幫忙管管訓練丫頭,並且把把關,在這一方麵何翠翠個弱項,因此如今那兩個老嬤嬤都不在她眼前,想到於舒艷這個名字,明繡心裡一陣陣反感,碰著她就沒好事,連忙又開口道:“你去將元總管叫過來。” 那施婆子答應了一聲,忙不迭的恭著身子退了出去,不多一時,元祿就已經頂著滿身的風雪進來,先向明繡請了安,雖然不知道這位主子怎麼突然想起要自己在跟前侍候,不過得到明繡給的這樣一個機會,仍舊十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