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尤保護著一臉茫然失措的公冶筱蝶那一位巨掌佝僂著的大宗師,與被新娘子重挫得狼狽不堪的西湘六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冶夙,公冶夙,你好,你好得很,你簡直好得太狠了!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什麼族老要投靠我,什麼舉行婚禮,這一切一切這麼順利其實都是你故意整出來耍我的,是不是?看著我像小醜一樣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是不是很好笑,看我慢慢爬到最高處,再狠狠地摔下來,是不是痛快!?”公冶爝眼睛越瞠越大,眼底流轉著暗紅的厲色,終於明白了一切,他癲狂地笑聲,笑得聲嘶力竭,笑得滲人。
公冶筱蝶眼珠急轉,花容失色,提著裙擺跑到公冶爝身邊,害怕地抓著他袖擺叫道:“大哥,大哥……”
她雖然單純,卻也不笨,看如今的局勢,他們已經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她從小便知道她的二哥雖然身體不好,但卻是一個厲害的人物,這一次若不是因為蒼帝的緣故,她必然不會這樣冒險著跟二哥作對的。
如今一切陰謀詭計被揭穿了,她念想著,到時候再跟二哥道個歉認個錯,二哥自小疼她,自然會原諒她的過錯,但她看大哥這模樣,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心底真心產生了恐懼,害怕真的會將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事實上,事情早在公冶爝兄妹跟蒼帝合作那一刻,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公冶夙聽到公冶爝的一番話,眼眸微蕩,激起萬千般情緒,他垂落眼睫,隻輕輕道了一句:“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止蘭瞥了公冶爝一眼,一臉難看,而青斛卻譏諷地撇了撇嘴,真心為他的無恥呐喊助威,自兒個的錯,卻不懂反省,還怪別人挖個坑讓他跳,他怎麼不想想,牛不喝水能按得下牛喝水?
公冶爝笑聲嘎然而止,他眼眶漲紅如厲鬼一樣盯著公冶夙,一咬牙:“公冶夙,你別得意太早,老子就算是死,亦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他一把推開身邊的公筱蝶,手迅速按向挾手內側,“哢哢”一陣輕響,不給任何人反應,數十隻暗器便飛馳而出,擊向站在圓丘台上的公冶夙。
“少主!”
離公冶夙最近的止蘭跟青斛率先做出反應,但箭矢太多,即便他們上前擋,也擋不下幾隻,靳長恭一早便留意到他們那廂情況,一察有異,當即身體甚至比思想更快。
她飛掠擋至公冶夙身前一揚寬袖急轉成旋,叮叮叮擋住暗器撒了一地,她身無中箭,但莫名地氣也滯了一滯地險些散了勁去。
“長恭。”公冶夙上前一步扶腳步有些虛浮的靳長恭,緊聲道:“你怎麼了?受傷了?”
靳長恭暗中也著急疑惑,她功力竟漸漸喪失,之前至少有剩五成的,如今隻剩二三萬,究竟怎麼回事?!
聽到公冶夙緊張擔憂的聲音,靳長恭看向他,笑了笑,道:“沒事,不過等事情了結了之後,你如果不跟我好好地解釋,那你就有事了!”說到最後,語氣徒然變冷。
公冶夙表情一僵,繼而勉強笑道:“好,到時候任你處置,可好?”
靳長恭翻了一個青蔥白眼,推開他扶持,略一換氣,但見六鬼中的三鬼,與那保護公冶筱蝶的那位大宗師,四股合一再度又殺向靳長恭。
聽到前麵一陣殺意撲天蓋地“呼呼”而來,她當即旋身舉掌迎上,掠起一道驚鴻身影。
她欲將戰局引離公冶夙等人,卻不想身後傳來一聲“長恭,快退!”公冶夙一慣冷靜自持的聲音,竟破音驚悸地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