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歎了口氣,對這個情況並沒有感到太意外,他對景昭言道:“小兄弟,你側側身,將他的背露出來,老夫也好取鏢。”
景昭扶著月影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身體,將月影的後背露在了燭光下。
一看到月影後背的傷,老先生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他在傷口處摸了摸,忍不住抽了氣說道:“這枚鏢恐怕難取了!”
“怎麼了?”景昭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方才的鏢不是都順利的取出來了,怎麼這枚鏢就不成了?”
老先生皺眉道:“這枚鏢的位置比較特殊,與另外兩枚鏢有所不同。之前那兩枚鏢雖然也深入體內,但並未觸及骨頭,可他背上這枚……方才老夫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不出意外的話,這枚鏢正卡在了他的脊柱骨上。”
說到此處,老先生忍不住又是一聲長歎,歎息中頗有惋惜之意,“若是尋常的梅花鏢倒還好說,取出之後再將養一段時日也便罷了,可是這鏢上有勾刺,取出的時候難免會傷及血肉筋骨。所以即便是這鏢取出了,令兄恐怕也會留下嚴重的腰傷,先不說他練武時的不便,單是日後陰天下雨時的疼痛,也會讓他痛苦難當啊!”
景昭聞言瞬間臉色蒼白一片,武功對於一個影衛來說乃是勝過性命的存在,一個身留舊疾的影衛又如何能留在主子身邊呢,若月影醒來了知道此事,恐怕……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看著懷中虛弱無比的男人,景昭略帶哀求地問道:“老先生,難道就沒有一個穩妥些的法子嗎,隻要能不讓他留下腰傷,小子定萬金酬謝,或者……或者您有什麼條件,小子都能答應,求您再想想辦法……”
老先生眉頭一皺,冷了臉色,冷哼一聲道:“你把老夫看做什麼人了,這深更半夜的老夫來與你們看診,難不成為的就是你的報酬嗎?你可去打聽打聽,老夫行醫幾十載,可有見哪家病人病情沉重就坐地起價的,這和趁火打劫的強盜有何區別!”
見老先生動了怒,景昭忙道:“不不不,老先生莫氣,小子絕無輕視老先生的意思,隻是一時關心則亂,口不擇言,還請老先生莫怪。”
老先生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若非見你兄弟情深,老夫這就走了!”
“多謝老先生大量。”
老先生哼了一聲,又道:“老夫世代行醫,醫術乃是父親所授,不敢說疑難雜症都能治,但尋常病痛還是能藥到病除的。隻不過令兄的情況實在棘手,老夫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能保住他性命已是用盡畢生所學了,若你要他不留病根,恐怕隻有請醫聖到此了。”
“醫聖……”景昭愣住了,醫聖不就是未離先生嗎,可是未離先生隨景宸遠在齊州城,便是飛鴿傳書過去,等他到了也要四五日之久,月影又如何等得!
這麼一想,景昭的心裏頓時涼了半截,那老先生還以為他不知醫聖之名,便解釋道:“江湖上有個毒醫門,毒聖與醫聖皆出自此門派,不過據老夫所知,醫聖出山乃是十年前的事了,若要尋他恐怕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