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未離先生因為一直想著沈秋白的那把玉骨扇的事,一宿都輾轉難眠,臨近天亮時才有了些困意,可剛睡著沒多久,就被外麵的動靜給吵醒了,睜眼一看天色已經大亮,隻好忍著困意爬了起來,草草洗漱用過早膳後又爬上馬車準備上路了。
“珹憶,你今天怎麼沒騎馬啊?”未離先生靠在車廂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珹憶頓時臉上一紅,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那個……阿宸怕你一個人無聊,讓我陪你說說話,順便……也可以在馬車上看書。”
說著,他從身邊的小包裹裏拿出了一本書,紅著臉有些慌張地翻了幾頁。
未離先生輕輕皺了皺眉,有些好笑地看著他,“你這書是不是拿反了?”
珹憶泛紅的臉頰瞬間更是紅了個徹底,連忙將手裏的書顛倒了過來,雙手舉著書擋住了紅蘋果似得臉。
“你今天怎麼有些怪怪的……”未離先生疑惑地伸出一根手指扒下了他的書,看到他通紅的臉頰後瞬間驚了一下,“你的臉怎麼這麼紅,難不成是染上風寒了?”
未離先生說著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三指扣上了他的脈搏,而後就臉色怪異地收回了手,似笑非笑地說道:“雖然你和安王爺正值新婚燕爾,但也要懂得節製點兒啊,別年紀輕輕的就壞了身體。”
珹憶紅著臉將衣袖拉了下來,有些尷尬地蓋住了手腕。
未離先生現在知道了他棄馬乘車的原因,又見他如此難為情,便也不再打趣他了,身體向後一仰又靠在了車廂上,挑開窗簾看了看,並未見到景昭的身影,不僅好奇地問道:“方才忘了問你,小殿下去哪兒了,今日怎麼不見他人了?”
珹憶輕輕地笑了一下,“阿宸另有他事交給小殿下去辦了,大概要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與我們同行了。”
“這樣啊!”未離先生歎了口氣,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身子往下滑了滑,腦袋一歪就躺在了小榻上,神情有些懨懨的,“那你慢慢看書吧,我昨晚沒睡好,想補個覺。”
“好。”珹憶點了點頭,將馬車裏的小桌子往一旁挪了挪,又把薄絲被給他蓋好,就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起了書。
景宸要去賑災的地方乃是南方的瀛洲縣與昌平縣,這兩縣占地並不小,共有十八個鎮,而震江就在這兩縣之間。
此番震江決堤,洪水波及了十六個鎮,隻有兩個鎮地勢比較高,而且前有玉山做屏障,這才免受了洪水的波及。
不過因為有玉山他們免受了洪水之苦,但壞也壞在了玉山上,這兩個鎮受玉山地勢的轄製,附近土地匱乏,土壤貧瘠,穀物難以存活,因此隻好將田地都開在了玉山前,雖然洪水沒有越過玉山,但將他們的田地全都淹了。
大概算來,此次洪災約有近十萬人受災,救災之事刻不容緩。除了第一日景宸讓人在驛站歇息了一宿,接下來的日子裏,景宸不再看著驛站趕路,而是命人加緊行程。哪怕黃昏時正好到了驛站也不再休息,晚上就在官道附近搭些帳篷,休息幾個時辰後就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