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應如是總有些心神不寧,不知為何,她用膳時總能在膳盒裏發現一枝花朵被蹂躪的皺皺巴巴的梨花,起初的時候,她以為是廚娘或者是送飯的丫頭不仔細,錯放了進去,可是一連兩日五六餐飯頓頓都是如此。
應如是從食盒裏取出梨花,臉色很是陰沉,“我再問一句,是你們誰搞的鬼,倘若不說,統統拉出去杖責五十!”
周圍伺候的丫鬟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負責今日送膳的小丫鬟早已嚇得渾身哆嗦。她連忙磕了幾個頭,麵如土色地回答道:“夫人,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這……這是誰在搞鬼,還請夫人明查。”
應如是冷哼一聲,狠狠地將那枝殘花丟在了地上,厲聲斥責道:“你們是不是以為這兩日王爺不曾傳詔我,便表示我失寵了,所以你們就動了歪心思,還敢拿殘花來羞辱與我?我是殘花,那你們又是什麼東西?一個個的小賤蹄子,我倒是沒看出來,原來你們的膽子這樣大!”
丫鬟們聞言一個個將頭埋得更低了,大氣兒也不敢喘一聲,生怕自己做了那個出氣筒。
應如是見她們一個個如此乖順,心裏的怒火倒是小了些,不過一想到這兩日來的被捉弄,還是決定殺一儆百,不管這事是誰做下的,敲打敲打總是好的。
她悠悠地邁著步子圍著她們走了幾圈,每當那精致的繡鞋出現自己的視線中時,她們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生怕她就那麼停在自己麵前。
可是應如是已經打算好了從她們中拉出一個來殺一儆百,所以再怕,這事也要有個人承擔,於是今日負責送膳食的丫鬟萍兒便無端地遭了個橫災。
“來人,把這個賤婢給我拖出去,重責五十。”
萍兒看著停在麵前的那雙繡鞋,頓時渾身發冷如墜冰窟,她連連喊冤,磕頭如搗蒜一般,神情崩潰地求饒道:“夫人……奴婢冤枉啊夫人,此事不是奴婢做的,還望夫人明查啊……夫人……”
周圍的丫鬟們見遭殃的人不是自己,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僅同情起萍兒來,那可是五十大板啊,便是一個壯漢挨在身上也要去掉半條命,更何況萍兒隻是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子呢!不過雖然她們都明白這一點,但是誰也不敢去求情,畢竟應如是正在氣頭上,萬一惹怒了她,挨板子的人豈不是成了自己?
應如是見她不一會兒的功夫磕得額頭都破了,弄得滿臉都是血,一時間也有些不忍,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斷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於是她緩了緩口氣,又道:“我也不想打你,我自己也是家生子出身,自然懂得你們做下人的苦楚。隻是如今我好歹也是王爺的夫人,王爺並未娶妃,這府中後宅之事隻有我一人掌管,我知道有些人看不慣,但是我沒想到竟有人敢奴大欺主,我一忍再忍,可是他卻得寸進尺。所以,你記好了,你們也都聽仔細了,今天這個打罰的不是萍兒一個人,而是你們所有人,下次若再有類似事情發生,休怪我狠心了。”
說著,應如是彎下腰去,纖纖玉指挑起了萍兒的下巴,她輕輕一笑,柔聲道:“你莫恨我,要怪就怪那個背後耍花招的人吧,也是你自個兒倒黴,偏生今個兒執勤。也罷,那就少打些吧,拖下去,重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