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沈秋白眉頭一挑,青白的玉骨扇敲了敲手心,“那你說說太子在謀劃什麼?”
“本王得到了一個準確的消息,本王的侍妾應如是乃是景梟安插的眼線,隻是不知道景梟是何時與她搭上線的,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願意替景梟賣命。”景宸起身下了榻,悠悠踱步走到了窗前,抬手輕輕地撫摸著伸進房間內的一枝梨花,沉聲道:“她的祖母乃是母後的奶娘,母後生前又將她給了本王,本王也看在母後和奶嬤嬤的麵子上從未薄待過她,她便是不承母後和本王的情,可也絕不至於到背叛本王的地步,可是偏偏就是她背叛了本王,這其中的原因真是令本王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抓住了應如是的什麼把柄才能讓她背叛你為太子效力?你可是想查清此事?”沈秋白用扇柄敲了敲景宸的肩膀,調笑道:“我怎麼不知你還有這麼一副憐香惜玉的心呢!”
“不,一個女人罷了,還不值得本王為她大下功夫!”
說著景宸手上一用力就將那枝開得正豔的梨花給折斷了,他將斷枝捏在手裏,手指狠狠地碾碎了枝頭上的花瓣,冷笑一聲,道:“若是起初她被景梟威脅時立刻來找本王求助,本王斷不會棄她於不顧,可是她既然選擇了隱瞞而幫景梟做事,那麼就要為她的愚蠢而付出代價!”
沈秋白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我所選擇追隨的明主,胸有丘壑,又能不為女色所惑,隻是你有時太過自負,行事也有些張揚,若能沉穩些,再多聽取身邊人的意見,那就更好了!”
說罷沈秋白偷偷瞄了一眼景宸的臉色,像這種勸諫的話他不少說,但是景宸總是聽不進去,每次他們都會鬧出些不愉快。
沈秋白說完之後,靜靜地等待著景宸的怒氣降臨,可這次他等了半天也不見景宸有什麼要發作的意思,反倒是一副過有所思的樣子。正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見景宸轉過了頭,銳利的眼神直直地看著他。
“喂,你做什麼這麼看著我?”沈秋白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說得對。”
就在沈秋白被他盯得渾身發毛時,景宸突然丟下了這麼一句話,驚得沈秋白目瞪口呆的,而後一臉興奮地看著他,激動道:“你……你覺得我說的對?那……那你……”
景宸不著痕跡地向房梁上看了一眼,不待沈秋白說完,拉著他就往外走,“哎哎哎,你幹什麼,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本王有些事要交代你去辦。”
“那你也不用拉拉扯扯的吧,這麼多人都看著呢,萬一讓他們誤會了,那我多不好意思啊啊——手手手,手要斷了,大哥我錯了——”
“閉嘴!”
燕清聽著沈秋白傳來的慘叫聲,好笑地搖了搖頭,走到桌邊將桌上的茶點收了起來。正要走,一低頭忽然看到了被景宸丟在地上的那枝殘花,她頓了一下,將它撿起來放進了手帕中,往懷裏一揣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