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大人,快請坐吧!”陳老夫人說道。“龔大人可是為了竹韞的事?”
“正是。已近年關,我和內人也不能再淹留江南,所以還請老夫人定奪。”龔成不軟不硬地說道。
“定奪?龔大人何意?難道顏禾沒說清楚嗎?”陳老夫人看看陳夫人,陳夫人似笑非笑。
“這~~~老夫人,再怎麼說,我龔成是知府之職,又在鑲白旗下,竹韞怎能做小?”龔成說道,看看寶兒:“牧風若娶妾竹韞也不是不開通的人,隻要妾室懂規矩就成了。”
寶兒輕笑出聲,見眾人看她,馬上說道:“不好意思,我想起個笑掉牙的笑話。不好意思,龔佳大人您接著說。”
“就算妾室先進門也無所謂,隻要以後大小有序、尊卑有禮,竹韞可以不計前嫌。”龔成說道。寶兒看了一眼陳家人,看看他們都是一臉冷笑,自己就笑得更開心,慢條斯理地起身,問道:“龔佳大人,可以問個問題嗎?”
“說。”龔成最看不上的就是這個小丫頭,在婚禮上她瞪那一眼,到現在他想起來還是有點怕,現在看看,這個小丫頭不過就是會哄人、會演戲罷了。
寶兒說了一句什麼,所有人都沒聽懂,因為根本不是漢語。龔成也看她:“你說什麼?”
將錯就錯嫁了吧 正室發威
寶兒笑了,“這麼簡單的都挺不懂啊?您不是旗人嗎?我聽龔佳小姐叫您‘阿瑪’,還以為龔佳大人平日都是說滿語的呢?原來不是啊。那我再說一遍,您是什麼時候入的鑲白旗啊?”
“康熙四十七年。”龔成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說道,口氣裏得意洋洋。
寶兒點點頭。“那請問龔佳小姐芳齡幾何?”
“竹韞二十有二。”龔成說道。
寶兒點了點頭,然後又做深思狀。
“二十有二?那麼四十七年的時候龔佳小姐年方十五?”寶兒走到龔竹韞麵前,仔細看了看,說道:“龔佳小姐如此貌美,怎麼會被撂了牌子?難道龔佳小姐有什麼難言之疾?”
“你胡說什麼?竹韞哪有什麼毛病。不要血口噴人。”龔夫人厲聲說道。
寶兒笑著點頭,又搖頭:“那我就不懂了,既無毛病怎麼會沒選上啊?”
“這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管。”龔夫人說道。
“龔佳夫人年紀也不小了,說話還如此不經大腦?要說外人——恐怕在這客廳裏的人你們姓龔佳的旗人才是外人吧?我可是陳家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長媳。”寶兒笑著說道。
“長媳?來路不明的丫頭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龔夫人冷笑。
寶兒搖搖頭,又說了一段什麼。
“又聽不懂是不是?聽不懂就要虛心求教嘛!嗬嗬,龔佳夫人,不是把爹叫做‘阿瑪’,把娘叫做‘額娘’,把爺爺叫做‘瑪法’,把奶奶叫做‘太太’就是滿人旗人了。漢人入了旗籍也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即使是入了上三旗,也不過是內務府包衣而已,何況鑲白旗還是下五旗。我沒記錯的話,龔佳老爺的知府,亦不過是四品官職而已,還是旗人外官,哪裏又高貴了?”寶兒頓了頓:“我顏寶兒雖說來曆不明,但起碼我堂堂正正,不趨炎附勢,沒被父母賣女求榮。陳家富甲一方,交通往來者無不是商賈巨戶、豪門貴族,說實話,一個四品知府的嶽父實在稱不上什麼靠山,何況又鞭長莫及。嗬嗬,您說呢?”
“你~~~!”龔成指著寶兒卻說不出話。
“我什麼我?我告訴你,我改主意了。我——不打算讓你女兒進門了。要是有好人家你就快點把她嫁了吧,眼瞅著就二十有三了,離人老珠黃可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