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憐嘎嘎嘴,說道,“嫂子那天到軍營,正趕上和北齊打仗,血腥味大,她受不住,吐了個昏天暗地。哥哥緊張死了,臉都白了,樣子十分嚇人,就跟吐的人是他一樣。”
“後來呢?”英親王妃緊張地問。
“後來就好了啊,不吐了,士兵傷亡挺多的,我就去跟著軍中的大夫一起給士兵包紮傷口了。夜間又打了一仗,哥哥隻身夜闖北齊軍營,重傷了齊言輕,謝墨含部署打敗了北齊軍,我們大獲全勝。”秦憐道,“哥哥和嫂子沒在軍營停留,第二日,我本來要去看哥哥的傷勢,卻正好趕上他們要離開。”
“然後呢?”英親王妃問。
秦憐生氣地道,“還有什麼然後啊!哥哥問我跟不跟他和嫂子走,我不想走,然後,謝墨含勸說讓我走,我對他發了脾氣,回到軍帳後,就被人敲暈送回來了。”
她說著,有些後悔,早知道被送回來京城,還不如跟著哥哥嫂子走了。
英親王妃沒從秦憐口中再探聽到更多的細節,有些失望,但知道謝芳華懷孕,還是心裏止不住地高興。但也著急,“秦錚這個小混賬,等他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等他回來後,沒準你就能看到大孫子了,還哪裏會想著收拾他?”太後笑了起來,寬慰英親王妃,“王嫂,這是好事兒。你就別著急了,在京城安心等著抱孫子吧。”
“華丫頭身體不好,我雖然口口聲聲說抱孫子,心裏也想著抱孫子,可這抱孫子哪兒又那麼容易。”英親王妃坐不住了,“我去問問皇上,這個臭小子估計也早就知道了,隻是瞞著我,不告訴我。”
話落,她立即出了太後宮。
秦憐喊了一聲“娘”,她腳步都沒停,頭也沒回地揮揮手,“你既然回來了,就安心在京城裏待著,別再往外麵跑了,外麵兵荒馬亂的。另外,好好拾掇拾掇你的模樣,否則出去別說是我生的。”
秦憐氣得噎住,出去不說是她生的,別人就不知道了嗎?
有這樣的娘嗎?
心眼也偏的太不像話了!
太後見秦憐又委屈的不行,笑著拉過她的手,“不說她生的就不說,就說是我生的。看外麵誰敢說什麼!誰若是亂嚼舌頭根子,哀家拔了誰的舌頭。”
秦憐頓時破涕為笑,撲過去抱住太後撒嬌,“還是皇嬸最好最好最好了。”
太後一時間高興得心花怒放,點她鼻子,“不哭鼻子了?”
秦憐哼哼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完蛋了,鈺哥哥一定笑話死我了,我竟然在他的禦書房哭的那麼丟人。”
太後聞言頓時哈哈大笑,“他敢笑話你,哀家也饒不了他。”
秦憐嘟起嘴。
太後拍拍她,“你想必很餓了,來人,快將飯菜端來。”
如意連忙笑著下去吩咐了。
不多時,有人端來飯菜,秦憐哭夠了,的確是餓了,一陣狼吞虎咽,把太後和一眾宮女嬤嬤看的目瞪口呆。
太後心疼地摸著她腦袋道,“可憐見的,這是給餓成了什麼樣?漠北卻糧食嗎?”
秦憐吃夠了,用帕子擦擦嘴,搖頭,“不缺糧食。”
“那你這……吃相也太嚇人了些。”太後看著她道。
秦憐咳嗽了一聲,這才發現,的確是將眾人都給嚇住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在軍營,都是糙老爺們,我天天看著他們這樣吃,也跟著學會了。以後我注意些。”
“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跟粗老爺們一起吃?這謝墨含照顧你,也真是太不像話了。怎麼照顧的,就算不喜歡你,也不該對你不管不問吧。”太後不滿地道。
秦憐扁扁嘴,“這到不怪他。我和軍醫們學包紮,傷員太多的時候,就和眾人一起,匆匆吃一口。畢竟耽擱時間,等著救治的傷員就會有危險。”
“哎呦,真是苦了你這孩子了。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太後更是心疼。
秦憐搖頭,“不苦呢,軍中的人都很喜歡我,我這個郡主沒給您丟人呢。有人還敬佩地對我說,郡主在宮中長大,卻一點兒也不嬌氣。是女中好漢。”
太後聞言大樂,“這倒是好話,可是女兒家就要嬌氣些,才有女兒家的樣子嘛。”
秦憐又對她吐吐舌頭。
“都快成野丫頭了。”太後拍了她一巴掌,自然比英親王府拍的輕,“咱們娘倆去床上說,被你哭的我都累了。”
秦憐點點頭,拉著太後起身,二人去床上說貼心話了。
如意鬆了一口氣,帶著人收拾下杯盤狼藉,退出了殿外,想著郡主一回來,這宮裏就沒那麼冷清了,有人給太後做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