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輕看著他,“又是他?他中了我一劍,我雖然沒刺中他要害,他傷勢比我的輕,但也需要養些時日,不可能傷了國舅。”
言宸道,“不可能傷也傷了,若非我趕去,他手下留情,如今已經沒命了。”頓了頓,他看著他道,“世間之事,凡事沒有絕對。你認為一定的事情,反而不見得一定。太子若想讓北齊立於不敗之地,要學的還有很多。”
“小舅舅說得是。”齊言輕點頭。
言宸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
齊言輕道,“我看小舅舅十分疲憊,想必是極累了,你也好好休息,我這裏有禦醫照看就好。”
“禦醫被雲水趕走了,我已經教訓過他了。”言宸道,“有什麼事情,你派人喊我就行。”
齊言輕聞言點了點頭。
言宸出了大帳。
他走後,齊言輕對人詢問,“雲水呢?”
“去練兵場了。”那人道。
“他去練兵了?小舅舅與他說了什麼?”齊言輕問。
言宸訓斥玉雲水的時候,並沒有避開近身侍候齊言輕的人,那人連忙將二人的對話與齊言輕複述了一遍。
齊言輕聽罷,道,“這樣說來,小舅舅真的決定留在軍營助我了。”
“北齊玉家已盡數歸小國舅接管了。”那人道,“小國舅雖然與南秦皇室和小王爺、小王妃交情密切,但也深知自己的北齊人,是玉家人。太子您受傷危在旦夕,遍布北齊,除了小國舅,再無人能救你。小國舅救了您後,因得知國舅帶著人去了天機閣,匆匆追去了,今日回來,得知您發了高熱,親自折騰了兩個時辰,才讓您退了熱。可見對北齊,對您之心。”
齊言輕點頭,感慨道,“玉家長老堂,多少年,多少代,神聖不可侵犯。沒想到,這一代,被小舅舅給撤掉了,從此以後,再無長老堂。想想便讓人心生感慨。”
“可見小國舅的魄力和本事,有他相助,隻要太子您好起來,就能馬踏南秦。”那人道。
齊言輕冷笑一聲,“隻要我好起來,有小舅舅相助,便能馬踏南秦嗎?”話落,他搖搖頭,“以前,我也是這樣自信的。如今,卻不見得了。我能守好北齊這國土,便不錯了。”
那人一驚,“太子,您不能因為這一次,就消弭了鬥誌啊。”
齊言輕搖頭,“我不是消弭了鬥誌,而是,短短幾個月,南秦的形勢,就已經天差之別。南秦皇室和謝家聯手,朝野上下,眾誌成城,一心出兵。所為,舉國之力,民心之力,盡數集結於此。再也不是幾個月前,半年前,一年前的南秦了。”
那人道,“那……這麼說,我們北齊危矣了?”
“北齊危矣倒不見得。”齊言輕又搖頭,“我們北齊準備多少年,玉家長老堂雖然撤銷了,但小國舅一人比玉家長老堂要強得多。綜合國力沒有隨著玉家變換掌權人而衰退,反而,我們北齊還是北齊,因為皇後離開北齊,父王本來對於對南秦興兵戰興趣寥寥,如今卻大怒一定要馬踏南秦疆土。我們朝野上下,也算是一心。”
那人看著他,“既然如此,您還……”
“小舅舅說得對,我不該輕敵。所以,從今往後,要謹慎行事。”齊言輕道,“北齊籌備了這麼多年,若是輸了,豈不是貽笑大方。”
那人道,“太子切勿多思多慮,小國舅如今在軍營,您安心養好傷再做部署才是。”
齊言輕點頭,“去把雲水叫來。”
那人應聲,連忙去了。
剛要出大帳,齊言輕又喊住他,“算了,不用去看了,這麼多年,他確實不長進,讓他反省反省也好。”
那人又立即停住了腳步。
南秦幾日前大敗北齊,秦錚重傷齊言輕,險些要了北齊太子一命的消息,傳回了南秦京城。
朝野上下,頓時歡呼雀躍。
這是興兵戰這麼久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
不止朝中官員大受鼓舞,百姓們也歡聲大喜。一時間,南秦各地言論傳開,人人稱讚小王爺英勇不凡,不愧出身英親王府。
秦鈺大悅,傳旨,撫慰漠北此戰死傷的將士,家人一律重賞。
隨著消息傳回京城,謝墨含的書信也到了秦鈺的手裏。書信中,著重描述了此次與北齊詳細的戰略部署。末了,又言,秦錚兄和妹妹前往天機閣了,秦錚派人將憐郡主送回了京城,不日將毀京。
秦鈺看罷後,拿著信箋,對小泉子問,“天機閣距離漠北多遠?”
小泉子道,“似乎是兩三日的路程,不是太遠。”
秦鈺看了一眼謝墨含來信的日期,道,“這麼說,如今他們早已經到天機閣了,不知道情形如何。”
“小王爺也真是的,不給您來一封信。”小泉子埋怨,“從李大人和鄭大人回京,小王妃和小王爺相聚後,小王爺也不讓小橙子傳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