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趕著車來到北城,一眼就看到了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秦錚。
雖然年關將近,出城進城的人流極多,但是秦錚少年雋秀,一身貴氣,人群中獨樹一幟,分外惹眼,恐怕不是騎在馬上也能叫人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他。更何況他的旁邊還停了一輛飄著彩帶的香車,想不讓人注目都難。
謝芳華眯了眯眼睛,移開視線,打算視而不見出城。
城門士兵過來排查,謝芳華遞了文書,守城士兵看了她一眼,放她出城。
“王銀,昨日爺辛苦送你回府,今日你便不認識爺了?”秦錚麵色不愉地看著謝芳華。
謝芳華從懷中掏出帕子捂住鼻子,嗡嗡地道,“崢二公子恕罪,不是小人不認識您,而是小人昨日染了風寒,怕傳染給您。”
秦錚看到她用的是自己昨日給她那塊帕子,臉色晴轉,頓時笑了,“爺不怕。”
謝芳華垂下頭,恭敬地翁聲道,“小人要回漠北了,您多保重。”
秦錚笑了一聲,打轉馬過來他車旁,對她道,“正好我也要去漠北,一起了。”
謝芳華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抬頭。
秦錚對她挑了挑眉,“聽說漠北風沙滿天飛,爺還沒見過,想去看看。你對京城前往漠北這一道肯定熟悉,爺就拜托你照顧了。”
謝芳華氣血往心口湧了湧,硬生生憋住,真是陰魂不散啊!
“二公子,漠北此去遙遠,關山險惡,你怎麼一個護衛都沒帶?”不遠處的香車裏傳出一個聲音,三分嬌軟,七分擔憂,“你這一走,英親王妃一定寢食難安。”
秦錚眸光動了動,“關山險惡爺也不怕,爺本來就是惡人,還怕得誰路上欺負我不成?”話落,擺擺手,“盧小姐請回吧!我娘親的事兒用不到外人掛心,自有我父王疼她。”
香車內的人本來還想說什麼,聞言臉一白,沒了聲。
秦錚看也不看一眼,用馬鞭抽了謝芳華的馬車一下,怒道,“有什麼可看的?沒見過女人?還不快點兒給爺啟程?”
謝芳華正好奇地看香車內的女子,冷不防被他怒喝,撇撇嘴,收回視線出了城。
盧小姐應該是左相盧勇的女兒吧?前來北城門送別,可見心意所屬,可惜這心意白給了一個混不吝色的混蛋,空腹一腔情意,喂狗了!
秦錚騎著馬踏踏跟了上來,渾然不覺讓誰碎了芳心。
出了城門走了一段路後,謝芳華才想起來他早先說的話,他要去漠北?去漠北做什麼?疑惑地轉頭瞅他,“崢二公子,去漠北可不是說著玩的。”
“你以為爺跟你說著玩?”秦錚拿眼睛斜她。
“漠北遙遠,路途極不好走,最快也要走上一個半月才能到。還是別遇上大雪封山的情況下。”謝芳華猜測這個公子哥的目的,難道是皇帝有任務派給他?
“你一個人能從漠北來京城,爺就去不得漠北了?你放心,爺沒有忠勇侯府子歸兄那麼弱,不是害怕吃苦的人。”秦錚騎在馬上,悠悠哉哉。
謝芳華無語,暗暗想著該怎麼擺脫他,她可不回漠北去,而且就算她和王銀交換,也要之前先處理了他。否則這樣的一個人,真正的王銀可應付不了他。
正想著,忽然一個包裹對她扔來,砸到了她的頭上。
謝芳華皺眉,抬頭看向包裹來源處。
秦錚鬆了鬆肩骨,對她道,“包裹裏裝的是我的衣服和盤纏,你給我收著,這一路爺的吃穿住用行都包給你了。”
謝芳華臉色凝了凝,忍著氣道,“崢二公子,小人生活在軍營,做不來侍候人的活。”
“做不來就學,難道皇上若是下令要你照顧我,你也對皇上推脫說不行?”秦錚冷哼。
“皇上可沒下旨讓我照顧您。”謝芳華拿開包裹,扔在一旁。
“我既然出京去漠北,就是向皇叔請了旨意的,皇叔知道我要與你一同上路。這路上我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你也難逃幹係。”秦錚慢悠悠地道,“所以,為了你的身家性命,你還是將我照顧妥當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