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3)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皇帝臉色頓時變了數變,忽然騰地起身,怒道,“你是四皇子生母,朕是他生父,你這般上殿要朕賜死你,是不是也要朕自殺?畢竟朕也教子無方!”

“皇上萬萬不可!皇上息怒!”群臣駭然,齊齊惶恐。

皇後聞言眼眶頓時濕了,大聲道,“人無完人,何人無錯?就是左相昔日裏還有自家兒子打死人的事情出現,那時候隻不過從輕處理了!這滿殿文武,何人敢保證自家子息從小到大從無錯處?我兒雖然酒後忘形燒了宮殿,但是無一人傷亡。皇上要重罰,臣妾無話可說,將鈺兒貶為庶民,臣妾也認了,隻能怪他年少任性,多喝了酒水以致失態。可是為何還要流放漠北那荒無人煙的苦寒之地?這和殺了他有何區別?皇上,臣妾就這一個兒子啊!”

“秦鈺是朕和你的嫡子,焉能同尋常人家的孩子一樣?別人家的孩子能犯錯?朕的兒子犯了錯就是誅心,誅朕的心,誅列祖列宗的心!”皇帝麵容威嚴,聲音嚴酷,“朕金口以開,如何更改?朕今日念在你愛子的份上,不糾察你闖上金殿的罪過,你下去吧!”

“皇上!”皇後麵色一灰。

“來人,扶皇後回宮!”皇帝不容皇後再說,對左右揮手。

立即有內侍走向皇後,要扶她下去。

皇後騰地站起身,伸手拔掉頭上的九尾鳳釵,對準自己的脖頸,凜然絕望地看著皇帝,“皇上今日若不收回聖命,臣妾就死在這金殿上!反正臣妾的兒子去漠北也是死路一條,免得到時候白發人送黑發人,臣妾不如就先死謝罪!”

“你……”皇上臉色頓時青紫。

內侍惶恐地退後了兩步。

大殿內的氣氛霎時僵持不下。

“皇上,臣以為這般將四皇子貶為庶民流放漠北嚴懲,雖然可儆效尤,但是處罰甚重。其他皇子和宗室子息恐怕從此以後會束縛性情,畏首畏尾,再不敢出格一步。時間一長,恐怕人人都成了禮教下了人偶,南秦再無破格出新的人才,江山後代恐怕岌岌可危。”右相躬身出列。

皇帝聞言麵色稍霽,緩緩坐下身,看著右相,“依你之言,朕這金口之言合該作廢?”

“皇上萬萬不可,金口玉言如何能作廢?”左相立即反駁。

皇帝臉色一沉。

“雖然處罰甚重,但是火燒宮闈險些造成皇宮傾覆的後果來說,也應得此罪。既然皇上金口以開,斷無更改的道理。”右相看了一眼左相,掃見皇後將簪子推進了一寸,他話音一轉,“不過臣有個建議,既然是流放漠北,不如就將四皇子送去無名山。”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

天下流傳著兩句話,“天上富貴地,人間鬼門關。”

天上富貴地說的是南秦京城的富貴街,而人間鬼門關說的就是漠北的無名山。

南秦京城的富貴街自然不必說,天子腳下,各大高門府邸相連,繁華可見一斑。

而漠北的無名山正好相反,是皇室培養暗衛的起源地。暗人們被選入無名山,有三條路可走。一條就是無才無能在訓練中被同伴殺死;一條是經過較量廝殺,成為合格的皇室護衛;一條是沒有本事殺人,但別人也殺不了,隻能留下來守護無名山,終身不得出山門。

這三條,無論是哪一條,都說明無名山不是個好選擇。

說無名山是被白骨堆積而成的白骨山亦不為過。

提起無名山,人人都脊背發涼。

右相提出無名山,連上首皇帝的身子都震了震,半響無言。

“皇上,臣以為,將四皇子送去無名山。若四皇子能被矯正性情,闖過無名山的九堂煉獄,可見天將降大任於斯,今日罪過,皇上可既往不咎。若四皇子不能闖出無名山,那麼就是無能,將來也必定不堪大用。皇上和皇後也便不用再為其憂心。”右相等了片刻,見無人開口,再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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