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吳文石,你、你竟然敢打我?”
吳氏往地上一坐,開始撒潑:“老娘不活了,外人欺負我,你也欺負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老娘還不如死了算了,也不用受這樣的委屈。”
“天殺的吳文石,老娘怎麼就攤上你這種廢物了!我的命好苦啊!”
“再敢多說一句,本官現在就送你去死!”
吳文石回頭罵了一句,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你非要將那劉屠戶帶回來,又怎會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能怪老娘嗎?”
聽到這話,吳氏忍不住辯解了一句:“你兒子被人抓花了臉,老娘還不是為了替你兒子出氣!”
“本官的兒子?”
吳文石重重哼了一聲,眼神鄙夷:“真當本官不知道你跟你二哥那些齷齪事?”
聞言,吳氏瞬間傻眼在原地。
吳文石腿邊,那小男孩死命扯拽著吳文石的衣服,擺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不準你欺負娘親!不準你欺負娘親!”
吳文石聽得心煩意亂,一腳將小男孩踹翻。
小男孩一時吃痛,哇的哭了出來,吳文石卻置若未聞,轉頭看向常昊一方。
目光在玄奘身上停留片刻,吳文石又轉頭看向常昊:“若本官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常記茶樓的那個常老板?”
常昊與其對視,沉默不語。
而常昊的反應,則讓吳文石更加確定了心中猜測:“能跟歐陽大人搭上關係,怪不得有膽子闖進縣衙。”
嘴上說著話,吳文石心裏則痛罵不已。
而謾罵的對象,自然是跑去大牢帶人的吳自得。
吳自得是知道常昊身份的,但是剛才那麼長時間,吳自得卻好似死人一般,硬是讓他猜測了這麼久才猜出麵前這年輕人的身份。
不過,吳文石並不知道的是,其實吳自得本來是想說出常昊身份的,隻是實在沒有開口的機會而已。
常昊微微挑眉,從地上那對哭天搶地的母子身上收回視線:“是我又怎樣?”
“常老板背靠朝廷重臣,本官自然不敢把你怎麼樣。”
吳文石依舊板著臉,語氣不善:“畢竟本官隻是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實在不敢跟歐陽大人為難。”
常昊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吳文石,若有所思。
本來他並沒有將這個吳縣令放在眼裏,不過從對方的反應來看,自己小覷了對方?
聽他剛才話裏的意思,分明是早就知道自家老婆跟旁人有染,甚至於連兒子都不是自己的。
看他兒子的年齡,至少得有五歲。
也就是說,吳文石至少五年前就知道了這種事情,但是竟然一直隱忍至今?
一般人,可沒有這份心氣。
“但是呢?”
常昊臉上多出幾分笑容,主動詢問道:“態度轉變如此之大,肯定是有所求吧?吳縣令不妨說說看,條件是什麼?”
“條件也很簡單。”
吳文石臉色難看,但語氣卻略顯軟和:“希望常老板能夠幫忙牽線搭橋,我仰慕歐陽大人已久,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見麵。”
常昊對吳文石換了稱呼,吳文石也投桃報李,把“本官”換成了“我”。
察覺到這些變化,常昊對吳文石又高看了一眼。
聰明人。
一等一的聰明人。
怪不得初入官場靠的是李建成,但是在李世民肅清廢太子遺黨的時候不僅沒有受到牽連,甚至還能坐穩縣太爺的位置。
果不其然,能混官場的,都不是簡單角色。
吳文石的這番舉動,倒是給常昊提了醒。
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千萬莫要小覷天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