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瞥了眼短柄斧,卻完全沒帶怕的,甚至於還主動伸長腦袋,指著脖子嚷嚷道:“來來,朝著這裏砍!”
“今天,要麼你把我們倆一並剁了,要麼就給客人道歉!”
常昊一邊說,還順帶拽了富態商人一把,表示自己跟客人是一夥的。
玄奘亮出斧頭的時候,富態商人就被嚇了一跳,這會兒又聽到常昊的話,當場就被嚇青了臉。
顧不得肚子還疼,富態商人連忙開口道:“不至於,不至於的。”
富態商人搖晃著胳膊,試圖從常昊手中掙脫。
偏偏常昊抓的十分牢靠,絲毫不給他脫離的機會。
富態商人一抬頭,剛好對上玄奘打量的眼神,心肝好一陣打顫:“真不至於的,大家都是朋友,吵架拌嘴都好說,動什麼刀子?”
富態商人拚盡全力,好不容易才把手抽出來:“真的,真沒必要動刀子。”
眼角餘光注意到就在手邊的帶血短柄斧,富態商人麻利起身,惶恐倒退。
“年輕人有點火氣可以理解,這位大師還是出家人呢,舞刀弄槍做什麼?”
富態商人幹笑兩聲,而後咽了口唾沫:“那什麼,我不需要道歉,剛才是我有些失態,不應該摔盤子。”
“既然大家都有錯,換句話說,就是大家都沒錯,此事便就此打住吧。”
“那不行。”
常昊搖搖頭,又一把撈起富態商人,固執道:“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不能混作一團,茶樓飯菜不好,客人摔盤子也好,要砸店也罷,都合乎情理。”
“結果這禿驢動手打人不說,還不道歉,客人大度不跟他計較,但我這個當老板的,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常昊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言辭誠懇:“客人隻管放心,今天我說什麼都得給您討一個公道!”
富態商人趕忙搖頭:“不……”
沒等他說完,常昊已經疾聲厲色道:“死禿驢,道歉!”
“不可能!”
比起常昊的咄咄逼人,玄奘更是固執。
隻見玄奘一撩僧袍,“唰”地抽出藏在後腰的戒刀。
“要麼貧僧死,要麼你們死,道歉絕不可能!”
看著戒刀,富態商人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我真不用道歉啊!
你們兩個吵架能不能別帶上我!
我就隻是吃個飯而已,飯菜不好吃,我認了還不行嗎?
又是短斧又是戒刀的,你不是和尚嗎?怎麼比攔路劫財的綠林大盜更像是賊人啊!
麵對眼下這種情形,富態商人此時心中隻剩下一個想法。
逃!
趕快逃!
什麼道歉,什麼飯菜難吃,什麼都比不過自己的小命!
剛納進門的小妾還在家裏等著呢,自己怎麼能不明不白死在這種地方!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摔盤子!”
富態商人再次掙脫常昊的束縛,緊接著又從懷裏掏出兩粒碎銀:“我不該摔盤子,挨打都是我自找的!”
“這、這錢就當我的飯錢和盤子的錢,兩位你們慢慢吵,我先走一步!”
撂下碎銀,富態商人轉身就要往門外跑。
見狀,常昊抬手扯住對方衣袖:“客人,這死禿驢還沒道歉呢!”
富態商人甩了甩衣袖,沒能掙脫開。
瞥了眼玄奘,富態商人急的眼眶都紅了一圈:“老板,求您了,放了我成嗎?是我活該!”
常昊試探性問道:“真不用道歉?”
“不用!”
富態商人毫不拖泥帶水,極其果決道:“什麼道歉,道什麼歉,剛才有事發生嗎?”
言罷,不等常昊回答,富態商人一甩衣袖,掉頭就跑。
很難想象,一個體型肥碩的中年人,速度竟然不比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慢。
遠遠地望著,就像是一頭在田野上肆意狂奔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