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常施主既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貧僧自然是不好推辭的。”
在常昊的強硬要求下,玄奘糾結了好半晌,最終還是輕輕歎了口氣。
在常昊的注視下,玄奘先是轉身回了後院一趟,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兩柄短柄斧。
除此之外,玄奘的肩膀上還多了一個包袱。
正是常昊之前見過的那個滿都是管製刀具的包袱。
“常施主,貧僧去也……”
“等等!”
常昊及時開口打斷玄奘:“你幹嘛去?”
玄奘被常昊問了個措手不及。
提了提手中的斧頭,玄奘眼神轉到那些玄甲軍身上。
雖然沒有說話,但玄奘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明顯,既然說要上,那就絕對不能送,佛家子弟,就應該無所畏懼。
理解了玄奘的意思後,常昊忍不住滿頭黑線。
“我說的是讓你上梯子!”
“啊?”
玄奘愣了愣:“上……你還要賣酒?”
“不然呢?”
常昊隨口反問了一句,而後拍了拍酒缸:“掙錢才是王道!跟人打架鬥毆什麼的,那才叫落了下乘。”
“可禁酒令……”
“我不是說了嗎?禁酒令禁的是釀酒,咱們隻是將早就釀好的酒賣了。”
說這話的時候,常昊故意放大了音量,好讓不遠處的那些人能夠聽清。
聽到常昊這樣的說辭,玄奘心裏竟有些鬆了口氣的感覺。
平日裏,他行事的確有些莽撞,但那也隻是建立在賊人作亂的前提上。
那些玄甲軍人家是奉當今陛下的旨意出來巡邏,而且朱雀門的城牆上明明白白的貼著禁酒令的告示,於情於理都不便於出手。
他是莽撞,但又不是傻。
玄奘扭頭看了眼常昊,見他仍舊滿臉憤懣,又沒由的歎了口氣。
不過看常施主的意思,倒是真的有些犯傻了。
可常昊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哪裏在乎旁人的看法。
隨著常昊的催促,玄奘終究還是登上了木梯。
隨著大酒缸蓋封打開,倏然間,一股濃鬱至極的酒香朝四周彌漫開來。
今日長安城中還有些微風,酒借風力,味道迅速飄到了不遠處玄甲軍的周遭。
醉仙釀是什麼酒?
那可是利用蒸餾法炮製而成,超越這個時代一千多年的絕品佳釀。
濃度之高,味道之醇美,是這些軍中卒伍一輩子都不曾見識過的。
正因如此,隨著香味飄散,那些個奉了朝中命令來這邊盯梢的玄甲軍們無不意動,更有幾個人,隻是聞著酒味兒都偷偷咽起了唾沫。
俗話說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常昊讓玄奘直接打開蓋封,為的就是讓味道飄散出去,吸引潛在顧客。
而玄甲軍的那些人,自然也在常昊的顧客名單上。
什麼禁酒令,什麼玄甲軍,在銀子麵前,都不好使。
隻不過,常昊還是有些小覷了玄甲軍眾人的心誌。
明明酒香四溢,而那些玄甲軍們也都聞到了味道,可騎兵小隊的數十人竟是沒有一個人過來詢問。
隨著時間的推移,街口外也有人循著香味找了過來。
可看到駐紮在茶樓周遭的玄甲軍們,百姓們無一不是掉頭就走,根本不敢靠近。
玄奘靠在酒缸上,略感無奈道:“常施主,比起賣酒,貧僧還是覺得跟那些玄甲軍打上一架更簡單。”
“打個屁,人家是官府軍,你不想在長安城混,我還想!”
“可就這樣幹等著,終歸不是辦法。”
玄奘轉頭瞥了眼玄甲軍們,旋即壓低聲音道:“那些人隻是站在那裏,就把客人們全給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