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臉色陰晴不定,似是在斷定常昊這個故事的真假。
魏征則笑而不語,做壁上觀。
玄奘道了聲阿彌陀佛,闔上雙眸默念經文。
常昊給李世民倒了杯茶,再度道:“除了這件事外,其他的事情更是屢見不鮮。”
“城中還有個說法,外邦人丟個香囊,縣衙捕快,鴻臚寺官員,數以百計的人都會為了這麼個香囊奔波,而城中百姓丟失耕牛,親人失蹤,報官後能否找到卻全看天意。”
常昊語氣如常,像是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在他前世時,這種事情更是比比皆是,隻要是外邦人,隻要皮膚與國人不同,無論什麼身份什麼來曆,必定是人上人。
前世常昊便極為厭惡這種事情,不成想重活一世,竟然還是這種情況。
隻不過,前世的他,隻是個飯店小老板,平日裏不用和外邦人打交道,隻能在網上吐槽一二。
但現在,他身邊有玄奘這麼個好打手,對方還一而再再而三找自己的麻煩,他又怎麼會任由對方欺負。
“果真如此?”
李世民臉色難看,轉頭看向魏征。
旁邊,魏征微微頷首,給出答案。
“沒想到我泱泱大唐,竟會出現這種荒謬之事,我……這乃是當今天子的失敗之處!”
之前,李世民一直都在調轉精力清掃李建成餘黨,來了茶樓兩次,便聽從常昊的建議放棄清掃餘孽,從而轉頭處理起賣官鬻爵,科考取士的大事上了。
這兩天,因為觀音婢舊病複發,他後宮朝堂兩頭奔波,精力捉襟見肘,自然就無法關注朝堂之外的情況了。
“哎,這跟天子沒什麼關係!”
雖說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但茶樓才被人找上門,保不準便隔牆有耳,常昊哪敢放肆。
聞言,李世民強壓下心中怒意:“為何有這種說法?說來,我剛才還聽你說,那群外邦人,身後還有主使者?”
“對咯。”
常昊自顧自喝了杯茶潤嗓子:“你們想啊,這群阿三再怎麼囂張,那也是普通商人,即便披著使團成員的身份,沒有人支持,他們誰敢鬧事?”
“還拿剛才的事情舉例子,那外邦人殺了人,不僅沒有受到處罰,甚至還拿到了賠償,若身後沒有人撐腰,你會信?”
魏征微微搖頭。
“花和尚,你信嗎?”
玄奘同樣搖頭。
常昊最後才看向李世民:“李哥,你覺得呢?”
李世民也搖了搖頭,袖口中,雙手攥緊。
“區區一些外邦人,到了我大唐國土之上,卻搖身一變成為人上人,旁人怎麼想我不在乎,但是在常記茶樓就是不行。”
常昊雙眼微微眯起,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管他們背後站著什麼人,但是到了大唐之後,便是外邦人。”
常昊指尖輕叩桌麵,不徐不疾道:“我平生最看不慣的便是外邦人到了我國的地盤上作威作福,偏偏總還有些人覺得對方是外邦人,便高人一等。”
“管他什麼天竺人,還是吐蕃人,隻要敢來找麻煩,我……額,玄奘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
“常施主說的在理。”
玄奘淡然一笑,旋即起身:“貧僧突然想起有事情尚未解決,出門一趟。”
“你去哪啊?不吃飯了?”
常昊疑惑詢問。
玄奘雙手合十臉上佛意濃重:“聽完常施主的話,貧僧認為將那些阿三超度了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話畢,玄奘撿起靠在牆角的短柄斧,大步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