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施主……”
玄奘摸著下巴,一臉意味深長的笑,朝著常昊走來。
常昊心一橫,咬牙道:“大師,我剛得了痔瘡,內痔!”
“什麼……”
玄奘顯然沒料到常昊的腦回頭,停下腳步,頗有些無奈地道:“貧僧是沒想到這長安市井竟然也有奇人,常施主看著市……惜財擅商,卻竟能對農桑之事如此了解。”
他本想說常昊市儈,但也知道當人麵不揭短,話到頭換了個說法。
卻見常昊長舒了一口氣,笑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
“大師你剛才說‘也’,難道你在雲遊的時候,還遇到過什麼奇人?”
他笑著轉移了話題。
玄奘點點頭:“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要說這奇人可就多了,譬如貧僧曾在益州見到一位袁姓相士,能斷人富貴吉凶,就連當朝韋挺、王珪、杜淹等諸位大臣,都受過他的指點。”
“謔!這麼厲害?”
“這是自然,更難得可貴的是,貧僧與其論道,他竟然對佛道兩家典籍如數家珍、信手拈來,簡直學究天人……”
……
茶樓後院,常昊保住了腚,同玄奘侃起大山來。
有了在東市的一番並肩作戰,二人的交情迅速升溫,常昊也接受了玄奘住在茶樓這個事實。
整整一天時間,他除了和玄奘聊聊天,解釋解釋自己發明的小玩意,其他時候都在打掃著茶樓,準備迎接預料中的報複性消費。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常昊,也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入夜的皇宮,此時正在舉辦著一場盛大的夜宴。
賓客一方,是遠道而來的吐蕃使團。
而負責宴請的,自然是大唐天子李世民,陪同的有魏征、長孫無忌、房玄齡等等中樞重臣。
還未正式受封皇後的長孫無垢,倒是因為身子不適,尚未到場。
月上柳梢頭,宮殿內金爐吐香獸,燭火照耀如白晝。
美人羅裙流轉、廣袖迎風,絲竹聲聲聲入耳,一副繁華、奢侈景象。
李世民高坐龍椅,舉杯笑道:“諸位,請滿飲此杯,慶我兩邦永結同好!”
“慶我兩邦,永結同好!”
殿內分別坐在兩側的吐蕃使團和唐朝官員齊齊舉杯,應聲飲酒。
吐蕃使團的正使,是個大胡子的中年漢子,一身沙場練就的彪悍氣息。
放下酒杯後,他抬頭看向李世民:“尊敬的唐皇陛下,我想問問,我們大王提出的要求,你們什麼時候能同意?”
他這話一出,現場頓時冷了下來。
李世民眉頭微蹙,擺了擺手。
場中的樂師與歌舞伎們會意,連忙魚貫而出,退了下去。
“赫舍爾將軍,你在宮殿宴會上問我,想必是已經等不及了?”
李世民看向吐蕃正使,一臉威嚴地道:“那朕也就明白說了,大唐在吐蕃邊境的疆域,一寸也不會讓!”
語畢,他一雙眸子射出冷光,有如實質一般落在吐蕃正使赫舍爾臉上。
想幾個月前,他剛剛得到太子之位,還沒有被父皇禪讓登基的時候,突厥的吉利可汗見唐國內亂,率十餘萬兵馬南下,一路打到了長安城北的渭水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