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
清晨的曙光穿透了昨晚殘留下來的最後一點薄霧,迎來了新的一天,也是新年的第一天。
白蘭心躺在床上酣睡,盡管新年第一天的天氣極好,空氣清新,陽光明媚,但白蘭心久久不願醒來,他太累了。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就像過了大半生一樣,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白蘭心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索菲婭,一直等到年輕美麗的護士給他送來了健康美味的營養早餐。
他一邊坐在床上吃早餐,一邊看著昏睡中的索菲婭,吃完之後他又繼續睡,打算過幾天雖然被稱為豬卻是神一般的生活。對他而言,現在趁機放下一切,享受這短暫的美妙時光是最要緊的事情。這一點他深有體會,很少有人能學會放下,似乎放下就意味著他脫離了這個社會,不被人認可,沒有人關注。其實,這些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不是生活圈,而是放不下那份虛榮。
白蘭心以為這一天就這樣過了,他和索菲婭在這間特殊的病房裏,就這樣靜靜地度過了,沒想到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安琪羅局長意外地出現了。
他走進病房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顯然,這一天把他折騰得不成樣子。
看到安琪羅進來時,白蘭心感覺非常高興,就像看到老朋友一樣的親切,他慢慢坐起來,招呼安琪羅,“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快坐吧!”
安琪羅點點頭,他先走到索菲婭床邊看了一眼,然後坐在白蘭心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她還好嗎?”
白蘭心微微一笑,“她很好,睡得很香。”
安琪羅長長地歎了口氣,“沒事就好。”
他這一舉動被白蘭心察覺到了,一定出了什麼事情,白蘭心關切地問道:“你有心事?”
安琪羅勉強地笑了笑,猶豫了片刻,欲言又止。
“發生了什麼事情對嗎?”白蘭心追問道,“很難開口是嗎?”
安琪羅深吸了一口氣,他最終鼓起勇氣說了出來,“一言難盡!也確實很難啟齒。”他交叉著十指放在腿上,“我們得到了一個難以接受的結果。”
“什麼意思?我沒有聽明白,是什麼結果我們難以接受?”
安琪羅看了一眼白蘭心,說出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這一天忙到現在,我們就做了兩件事,一件是調查究竟是誰駕駛飛機撞擊了衛星,另一件就是查明手槍上的指紋到底是誰的。”
“然後呢?結果出來了是吧!”這兩件事都是白蘭心所關心的,不僅是他,任何一個當事人都想知道事實的真相。
安琪羅點點頭,“是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他的話語中透出一絲複雜的感情,“飛機在撞擊衛星的瞬間發生爆炸,與衛星同歸於盡,落到地麵隻剩下零星的碎片。我們到列奧納多.達.芬奇國際機場了解到了當時的情況,撞擊衛星的飛機是教皇的私人飛機,駕駛這個飛機的人當時開著教皇的禦座趕到機場,他挾持了機場的工作人員,強行要求將飛機駛到起飛跑道,然後他獨自將教皇的獵鷹升空。”
白蘭心驚訝地說道:“他駕著教皇的禦座?又開著教皇的私人飛機去撞衛星?他一個人幹的這一切?”
“是的,”安琪羅點點頭,“他成了一個獨角的英雄。”
“那麼,查出他是誰了嗎?”
安琪羅長歎了一口氣,顯得很無奈,“是的,大多數人都認識他,包括你我。”
“連我也認識他?他到底是誰?”
安琪羅沉默了片刻,“卡米羅.伊凡。”
“教皇內侍?”白蘭心驚訝地望著安琪羅。
“是的,”安琪羅歎息地點點頭,“這或許是你想要的最好答案。”
“我想要的最好的答案?”白蘭心疑惑地看著安琪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你手上有一個良心的天平,你會稱量所有的罪惡與善良嗎?以公平之心。”
白蘭心聽出了安琪羅話裏的意思,他認為自己對教皇內侍有成見,“用基督教的說法,所有的一切都會得到審判,無論是人心的審判還是時間的審判。”他終於耐不住性子,“你今天來究竟想要說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安琪羅一臉遺憾,他抿了抿唇,終於說道:“你給我的那把槍上的指紋——也是他的。”
白蘭心似乎沒有回過神來,有那麼幾秒鍾,他感覺時間被停止了一般。
“我們以為一定是搞錯了,”安琪羅繼續說道,“但索菲婭腿上的黑色布帶上也檢測出伊凡內侍的DNA,我們最終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白蘭心突然覺得耳聾了一般,他看見安琪羅的嘴唇在動,卻聽不清他說什麼。
他知道凶手不是教會的人,就一定與教會有關,但他還沒有想過這個幕後真凶竟然是卡米羅.伊凡,這個年輕英俊而頗有氣度的教皇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