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後道:“我這是老骨頭了,禁不住折騰,不過你們這裏的山水還是很好的。”

劉安聽了王太後的話,心裏一轉,突然來了注意,劉徹年輕自然能禁得起折騰,但是王太後這麼一把老骨頭,而且最近生了大病,不可能可勁兒的任由劉徹胡鬧,比如說劉徹放著大好的淮南王宮不去,在荒郊野嶺安營紮寨,王太後肯定不會高興,隻要能撮多著王太後進城去,還怕劉徹不進城麼。

劉安當即笑道:“既然皇太後覺得大帳不舒服,何不移駕卑臣的王宮,已經準備好酒宴和軟榻,就等著皇太後和皇上的禦駕。這望江亭雖然美是美,但是也隻有景色美一些罷了,在這裏過夜,難免沾染了濕涼之氣,對身子骨極為不好。”

王太後聽了自然有些心動,歎氣道:“你是不知道啊,皇上的心野著呢,不依著他不行,非要在荒山野嶺的紮寨,要過軍營的生活,說這叫貼近將士。”

劉安趕緊賠笑,裝作很能理解,其實無非就是給王太後拱火,笑道:“皇上現在年輕,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皇太後和卑臣都已經老嘍,不懂他們想些什麼,別說皇上了,就是犬子,也是這般呢,一點兒也不體諒咱們做長輩的,一味由著自己的性子耍,唉,說不得,說不得。”

王太後似乎是找到了嘮嗑的知音,道:“你說的極為在理,但是不管可不行,往後想管的時候,就管不過來了。”

她說著,又道:“就這麼定了,淮南王今日先回去,等天大亮了,我讓皇上一起進城,去淮南王的王宮坐一坐。”

“是,是。”劉安趕緊跪下來拜謝,道:“那……老臣就靜候皇太後和皇上的大駕了。”

劉安退了出來,直接出了大營,劉遷還在馬車上等著傳召,結果見到自己父王都出來了,趕緊將淮南王攙到車上,道:“父王,怎麼樣!”

劉安道:“什麼怎麼樣,這個皇上真是油滑的厲害!”

劉遷見劉安麵上不對,有些著急,道:“父王,到底怎麼了?為何皇上不宣召兒子進去?還有,這些特產和酒水也不搬進去,這……”

劉安揮了一下手,攔住劉遷的話頭,沉聲道:“哼,這個劉徹,聰明的厲害了,他吃的食物是親信將軍親手打來的野味,喝的是從宮中帶來的美酒,不進城還在野外紮起了軍隊規格的營帳,就連本王說話的時候,都有三個大將按著佩劍而立,那樣子極為嚇人,一切都是早有準備啊。”

劉遷一聽,傻了眼,道:“這……這可如何是好!那兒子找來的那幫敢死之士不就派不上用場了麼!”

劉安見劉遷著急,笑道:“你啊!就是如此毛躁,你若是肯有你姐姐一般聰明,為父也就不擔心了!”

“總是說姐姐,她也不是男子,就算再聰明有何用?”

劉安歎氣道:“所以本王才一直如此的偏向你,可你真是不爭氣,劉徹雖然早有準備,你就不想著變通?”

劉遷喜道:“父王一定是有辦法了?”

劉安點點頭,冷笑了一聲,聲音壓得很低,道:“這還難不倒本王……我今天見到了劉徹身邊的三名大將,一個大將軍衛青,一個飛將軍李廣,另外一個皇上跟前的紅人,年輕的郎官霍去病。”

劉遷道:“兒子略有所問,據說這三人都是了不得的,一個已經夠受的,三個一起護駕,可如何是好。”

“哼,自然是分別離間了。”劉安笑道:“飛將軍李廣在軍中早有威名,隻不過時運不濟,沒怎麼打過前鋒,劉徹的軍紀是按照人頭率來確定功績,要不要封侯。比李廣晚來軍營的一個個都封了侯,晚輩衛青甚至已經成了大將軍,而李廣還是光杆兒一個。”

“兒子知道了!”劉遷笑道:“李廣看起來最好分化,隻要讓人說些閑話,父親再給點甜頭,李廣必然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劉安笑著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這其他兩個人嘛,以本王之見,可以一並離間。”

劉遷道:“用姐姐的方法麼?”

劉安自然知道劉遷所說的方法,就是劉陵想出來的美人計,劉陵素來能說會道,而且長得漂亮,無論在哪裏都算是千金名媛了。

劉安道:“這次不止需要你姐姐,還需要你。”

“我?”

劉安道:“正是,你可不知道,本王這次去,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

“什麼?”劉遷急道:“父王您別賣關子了。”

劉安怪笑道:“那衛青本該是霍去病的舅舅,隻是你道本王看到了什麼?我看到霍去病像被燙了一樣甩開衛青的手,兒啊,你可也是花叢中遊走的人,這還不理解麼?”

劉遷頓時也怪笑起來,道:“兒子還真沒想過,這舅舅和外甥也攪在一起了?若是讓皇上知道了,那可真是精彩了。”

劉安道:“所以我說,這次不止讓你姐姐去,你也要去!”

劉遷剛才還笑,聽了這句頓時就笑不出來了,之前因為拉攏田蚡的事情,劉安就讓自己去和田蚡做那種勾當,後來不了了之了,劉遷做淮南王太子時間長了,一貫任性,並不想為了劉安的大計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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