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陳阿嬌從頭到尾都是嬴政,再看著劉徹如此珍惜的對待劉據,嬴政也不知心裏湧上的是什麼感覺。

嬴政收斂了臉上的表情,道:“看來小皇子今日不能讀書了,卑臣就先告退了。”

劉徹看他要走,輕聲道:“別走,陪朕說說話。”

嬴政隻好坐下來,劉徹卻一直不開口,隻是拍著劉據入睡,過了好久才道:“據兒習學的怎麼樣?”

嬴政自然還是那句話,說小皇子劉據聰明睿智,習學東西很快。

劉徹也知道嬴政是在搪塞自己,隻是就不想讓他走,道:“據兒聰明,從小就很聰明,你沒看過,阿嬌從來都是鎮定自若的樣子,也隻有據兒能讓他露出無奈的表情來,那樣子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嬴政默默地聽他說話,劉徹又道:“隻是據兒身體弱了些,不像去病那樣愛跑愛跳的,天生與刀劍為伍。”

嬴政聽他提起霍去病,垂了一下眼,霍去病那日出城去迎衛青之後,自己還沒有和他碰過麵。

隻有嬴政一個人知道霍去病的底細,嬴政自然想要抓住這個先機,畢竟霍去病的瓤子可是個戰無不勝,難得一見的將才。

而且嬴政也懂得王翦這個人,雖然每次王翦出征回來,都會像自己請田或者請金銀珠寶,不過嬴政看得出來,王翦是個性情中人,終究是個武將,隻是想用金銀來掩飾自己的功績,須知道帝王最忌憚的就是功高蓋主。

在小事之上性情,在大事之上有計謀,嬴政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推恩令的事情很快就處理好了,主父偃是雷厲風行的人,奏章呈上去,劉徹隻做了幾處細微之處的改動,便委任了國相,派往各個諸侯國。

淮南王因為田蚡受審的事情擔驚受怕,生怕田蚡一個多嘴把自己給供出去。

其實田蚡把家產全都充給國庫的時候,也有想過要揭露淮南王謀反的罪行,隻不過田蚡最終都沒有提一個字,不是因為他怕死,他自從得了病,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但是擔心一旦自己揭露了淮南王的事情,淮南王被逼的走投無路,隻能魚死網破的起兵舉事。

那時候天下大亂,諸侯王手中都還握著兵權,劉徹又因為常年對抗匈奴京城空虛,想必一定會出現大問題。

直到武安侯田蚡去世的消息傳到了淮南王耳朵裏,京城還沒有任何異動,淮南王才鬆了口氣。

然而沒過幾天清閑日子,劉徹的推恩令就到了。

劉徹給每個諸侯國都派遣了國相和內史,在推恩的同時,聖旨上還說因為常年打仗出於非常時期,所以讓諸侯王將兵權上交,兵權由國相和內史同時管理,任何人不能私自調動兵力。

淮南王頓時就愣了,他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有了削藩的動作,先是頒布推恩令,又派遣了國相,真是軟硬兼施,而且讓諸侯王有苦說不出,隻能把帶血的牙往肚子裏吞。

淮南王並不能明著反抗皇上的聖旨,將兵權交給了國相,等著人走了,淮南王劉安登時將桌案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

劉陵和劉遷從內室轉出來,劉遷道:“父王這可如何是好?田蚡一死,咱們在京城裏的眼線也斷了,現在皇上又要收走兵權,以兒子來看,不如就趁現在,國相還沒有真正掌握大軍的時候,興師舉事,殺上京城去!”

劉陵見劉遷毛毛躁躁的樣子,道:“父王,不可啊,咱們的部數還沒有完全周密,這麼斷然舉事,名不正言不順,是行不通的。”

“那要如何!”劉遷瞪了劉陵一眼,道:“姐姐就會說,那你覺得該如何辦,等著國相把兵權收走了,屁都沒了!”

淮南王劉安本身心中就煩亂,聽著他們吵架更是心煩,“啪”的一聲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喝道:“吵什麼!”

劉陵瞧見父親生氣,趕緊過去給劉安順背,笑道:“父王別生氣,女兒和弟弟不是故意吵架的,不也是為了這件事情著急麼?”

劉陵說這,突然笑了起來,道:“父王,其實女兒有一計,就算沒有兵權,也能將劉徹給……”

她最後沒有說完,但是淮南王劉安和淮南王太子劉遷都聽明白了,劉陵繼續笑道:“您想想,皇帝駕崩了,這個朝廷必然隻有您的資曆最適合,到時候一切就名正言順了。”

“什麼辦法?”淮南王劉安道:“你快說說。”

劉陵道:“父王,現在天氣這麼好,咱們淮南正是景致最美的時候,不如……父皇就請皇上過來巡幸一番,等皇上進了咱們淮南王宮,還怕他能活著出去麼?”

淮南王劉安想了想,道:“這……皇上謹慎的厲害,怎麼肯過來。”

劉陵笑道:“皇太後痛失親人,心情一向不好,父王勸不動皇上過來,可以去勸皇太後,請皇太後和皇上一起來,淮南景致優美,也好排解煩悶的心情,是不是?”

劉安頓時笑道:“真是好辦法!”

他說著,指著劉遷道:“快,你不是養了好些門客麼,找些敢死之士來,就埋伏在王宮裏。”

劉安說完,又突然皺起眉道:“還有一點,皇上如果來淮南巡幸,必定會帶著大隊的護衛隊,護衛隊也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才好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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