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問奴才,奴才也被逼的不得不說,求皇上就看見奴才這些年盡心盡力的份兒上,饒了奴才罷!奴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劉徹笑道:“你是被逼無奈?還是自己跑去東宮造謠生事的?李延年,別以為自己有多聰明,你那點兒聰明,還想要把朕算計了麼?”

“奴才……奴才不敢算計皇上,奴才怎麼敢!”李延年磕頭道:“一定是有小人在其中挑撥生事,皇上一定要明鑒啊,奴才的中心天地可表。”

劉徹聽著李延年的哀嚎,煩躁的揉了揉額角,道:“你若老老實實的,朕還能容得下你,但是偏生你認錯了主……”

他說著,頓了頓,麵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道:“李才人從掖庭簿冊上除名……李延年,既然你喜歡去東宮,那就去罷,從今天起,朕把你調到東宮了。”

李延年嚇得登時目瞪口呆,他所做的事情自然是為了讓自己的妹妹往上爬,這樣自己才能往上爬,但是從沒想過有這樣一天,竟然毫無預兆的就摔了下來。

原來劉徹並不是什麼也沒察覺,劉徹再不是六年前那個剛剛登基,還不能呼風喚雨的年輕皇帝了。

韓安國之前一直忙碌著迎接長平侯衛青的事情,所以沒抽出功夫來,這些日子有了時間,就想著,於公於私都該去武安侯府上走一走了。

武安侯的病情,朝廷上多少也有些聽說了,傳的風言風語的,但是無論是真的瘋了還是假的瘋了,不容置疑的有一點,那就是田蚡時日無多了。

韓安國雖然立場和田蚡並不在一條線上,但是因為自己能在朝為官,都是靠著田蚡的引薦,所以這份交情還是有的。

韓安國到了武安侯府門前,門庭已經非常冷清了,田蚡所有的家產都充公上繳,根本沒有多餘的銀錢去給下人,所以府中大多數的下人全都走光了,就隻剩下一兩個人,冷清的不得了。

田蚡之前和淮南王交善,隻不過出了這樣的事,淮南王才不會自己往前湊,惹一身的騷,劉陵也不再來田蚡的府上,田蚡一下變得眾叛親離起來,若是有人還關心他,也就剩下宮中的王太後了。

韓安國走進去,已經沒有了看門的下人,更加沒有打掃庭院的下人,他自己往裏走,門房都是開著的,似乎沒人打掃。

韓安國進了大廳,往裏走進了主屋,果然見田蚡哆哆嗦嗦的,圍著衣裳坐在榻上,一邊哆嗦一邊拿起碗來喝藥。

田蚡見了韓安國,有些驚訝,咳嗽了好半天,才把藥都喝完了,然後哆哆嗦嗦的把碗放回桌案上,手一斜,就聽“哐啷”一聲,碗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韓安國過去扶著田蚡坐下來,田蚡似乎是覺得冷,顫唞起來,笑道:“禦史大夫竟然來了,田某真是……真是沒想到,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

韓安國隻是打量了他一眼,道:“武安侯這些日子好些了麼?”

田蚡顫巍巍的揮了揮手,嗬嗬笑起來,道:“你看我這個樣子,好些了麼?好……好不了了。”

韓安國看了他一眼,道:“武安侯從沒想過有今日這樣落魄罷?”

田蚡點頭道:“我從來沒想過,沒有想過……我田蚡驕縱了一輩子,竟然是這樣的收場,我現在一閉眼還能想起來,那些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金子,還有……還有惡鬼向我來索命……”

田蚡說著,又開始抖起來,韓安國道:“武安侯的家產數目不小,皇上把它們都充了軍餉,長平侯衛將軍打了大勝仗,拿下了河朔草原,現在皇上已經金口賜封河朔為朔方城。”

“好啊……”田蚡聽了一邊笑,一邊哆嗦的躺倒下來,道:“皇上要做大有為之君……皇上厲害了,不僅建起了內外朝……還能打匈奴,打贏了……好啊……田某錯了,田某從沒想過有今天,錯了……”

韓安國看他慢慢閉上眼睛,忍不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隨即轉身出了屋子,外麵照舊沒有下人,韓安國就一個人走出來,庭院裏花木都枯萎了,掉了一地的葉子,一點兒生機也沒有。

劉徹在天祿閣看書,就有內侍急匆匆的趕過來,跪下來道:“陛下……”

“什麼事?”

內侍道:“回陛下,武安侯田蚡……沒了。”

劉徹似乎是沒聽清楚,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竹簡,抬起頭來,道:“再說一遍。”

“回陛下,武安侯田蚡,前天夜裏頭去世了……因為武安侯府上沒幾個下人,還是今天早上禦醫按時去請脈,發現的。”

劉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半響,道:“去通知東宮了麼?”

內侍回道:“禦醫回宮來的時候,已經去通知東宮了。”

劉徹點點頭,長身而起,又過了半響,才道:“讓禦醫注意東宮皇太後的身體,讓太後不要太傷心,傷了身體。”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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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從宮裏出來,都來不及回椒房殿去通知衛子夫,就一個人到了公車署,牽了一匹馬,身上也沒帶著任何的銀錢,就快馬加鞭的出宮去了。

霍去病雖然活了兩輩子,但是在他還是王翦的時候,就是出身世家,王翦家中雖然不是十分富有,但是也不會讓他為吃穿發愁,後來為嬴政效力,在嬴政麵前,王翦是絕對的功臣,秦朝按照人頭率封侯拜將,王翦也不愁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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