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這麼想著,忽然打起窗簾子,李延年跟著馬車走,隨車侍候著,見皇上打起了簾子,趕緊過去,道:“皇上,有什麼吩咐?”

劉徹並沒有立馬開口,而是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道:“朕……聽說隆慮侯也生病了?”

李延年道:“是的,隆慮侯遞了告病的奏章。”

劉徹點了點頭,心想著可能近些日子讓嬴政東奔西走的,有些累了,身體疲憊再加上那日淋了雨,怪不得會生病。

劉徹隻是表示自己聽到了,沒再說話,放下簾子,又斜靠著車壁,馬車雖不顛簸,但是一搖一搖的,有些昏昏欲睡。

嬴政這些天忙碌,其實劉徹也並不清閑,朝中大小事情都需要劉徹來張羅來決斷,不隻是打匈奴,每年春季黃河水患,饑1荒難民,還有各處的諸侯王也不消停。

劉徹靠著車壁,剛要睡著,馬車就停了下來,李延年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道:“皇上,武安侯府,到了。”

劉徹這才揉了揉額角,李延年打起車簾,劉徹從裏麵矮身出來。

因為劉徹沒有事先和任何人說要去探望武安侯的病情,所以看門的下人看到劉徹都有些吃驚,能在武安侯府謀差事的,必須有點眼力見兒,看到劉徹這個裝束,雖然不認得,也該知道是什麼人。

眾人連忙跪下來行禮,大氣兒也不敢喘,劉徹下了車,站在門前環顧了一圈兒府邸。

不知道是不是田蚡不做丞相的緣故,總覺得府邸比以前來的時候冷清了不少,還是那樣的高大門楣,但是總覺得變了很多。

下人引著劉徹往裏走,劉徹剛買進大門,就聽見裏麵有吵鬧的聲音。

劉徹道:“這是怎麼回事?”

下人麵上有些為難,道:“皇上有所不知,武安侯這幾日一旦犯起病來,就會大吵大鬧,語無倫次的。還請皇上見諒。”

劉徹心中奇怪,難不成田蚡真的瘋了?

他往裏走去,前麵剛一開闊,就見到一群的下人,下人們緊張兮兮的,望著房頂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思∫兔∫在∫線∫閱∫讀∫

劉徹抬頭望去,就見田蚡蓬頭垢麵的,踩在房頂上,一會兒跳一會兒跑,那樣子非常嚇人,似乎隨時都要掉下來一樣。

下著雨,劉徹有人給遮著,但是田蚡一個人跑到房頂上去,自然沒有什麼遮雨擋雨的,本身頭發就沒有束起來,被雨水澆的一縷一縷的貼在臉上。

田蚡一邊跑跳,偶爾還張嘴去接雨水,嘴裏含糊著喊道:“好涼快好涼快。”

劉徹有些看不下去,招來下人,道:“武安侯一直這個樣子?”

下人回話道:“回皇上,並不是如此,武安侯有的時候會清醒,有的時候就認不出人來,神誌也不清楚,跑到房頂上去已經算是輕的了。”

“找過禦醫來看麼?”

“回皇上,找了禦醫來看,東宮也派了禦醫過來,但是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劉徹點點頭,正要準備轉身離開,就聽見田蚡忽然大喊了一句“彘兒!”。

劉徹一怔,回過頭去看他,隻不過田蚡在房頂上卻沒有看向劉徹,而是手舞足蹈的在房頂上接雨水往嘴裏喝,偶爾會大喊一句“彘兒”。

劉徹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轉身出了武安侯府,登上車去,對李延年道:“禦醫有說……武安侯還有多少時日麼?”

李延年道:“沒說太明確,隻是說……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劉徹讓人放下車簾,靠在車壁上又歎了口氣,道:“先別和東宮說實話,免得皇太後傷心。”

“諾。”

李延年應了一聲,道:“皇上,回宮麼?”

劉徹閉了一會兒眼睛,半響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想去哪裏,隨即打起窗簾子,道:“去隆慮侯府。”

“……諾。”

李延年遲疑了一下,上次皇太後跟自己說了,隻要皇上召見隆慮侯一定要去通知東宮,隻不過現在皇上竟然要親自去隆慮侯的府上。

李延年有些拿不定主意,但還是偷偷讓一個內侍回宮去,通知東宮皇太後。

其實劉徹根本沒有必要去隆慮侯府,隻不過劉徹突發奇想而已,而且難得今日清閑,既然已經出宮來了,就去走一趟,也算是放下了心裏一塊石頭。

隆慮侯府並沒有武安侯府規模大,畢竟武安侯當官已經數十載,又是皇太後的弟弟,積攢了不少積蓄。

雖然隆慮侯也是貴1族之後,隻不過是沒落已久的貴1族。

隆慮侯府前沒有多少看門的下人,看到劉徹的車仗嚇了一大跳,連忙跪下來迎接。

劉徹下了車,道:“聽說隆慮侯病了?”

下人跪在地上,連忙點頭道:“回皇上,是的,隆慮侯正在臥床,奴才這就去叫隆慮侯。”

“不必了。”劉徹抬了抬手製止那下人,道:“朕是來探病的,沒有讓病人起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