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夫做皇後,還有一點是,在劉徹眼裏,衛子夫要比別人善解人意,要溫柔,能做個良母,衛子夫自然要做好這個良母。

衛子夫知道衛青進宮來了,就讓他完事之後到椒房殿來一趟。

衛青來的比較晚,同來的還有霍去病,衛子夫讓霍去病陪著劉據玩耍,拉衛青到內室去說話。

衛子夫道:“皇上讓你進宮來,又談了這麼長時間,說了什麼沒有?”

衛青道:“姐姐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皇上是密召會議,我有幾個腦袋敢說給你聽?”

衛子夫道:“你們這些爺們的會議,我才不想聽,我隻是想聽聽皇上這些天的動靜。皇上到我這裏的時候越來越少了,李延年不是有個妹妹麼,李延年在皇上身邊這麼久了,一直想要把自己的妹妹送給皇上,而且那個女人長得似乎還和故去的廢後阿嬌有些相似,衛青啊,你替姐姐打聽打聽。”

衛青登時揉了揉額角,道:“姐姐,皇上的這些事情誰敢去打聽,你就好好的住在椒房殿裏。我倒是聽說,皇上覺得據兒書卷氣太濃了,有時間給他找個老師,教教他習劍術罷。”

衛子夫一時間沒說話,衛青道:“怎麼了?”

衛子夫道:“我倒是覺得,給據兒找個劍術的老師,還不如給去病找幾個老師。”

“這是為何?”

衛子夫抬眼看著衛青,道:“你怎麼就這麼笨呢,因為去病是咱們家的人,那劉據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衛青登時就站了起來,打斷衛子夫的話頭,道:“這種話怎麼可以說!姐姐,我看你是糊塗了,還是好好休息罷,我先帶去病回去了。”

衛青臉色有些發沉,往外室走去,臨出去的時候站定了,道:“姐姐,據兒是個好孩子。”

衛青走出去,叫了霍去病,霍去病見他臉色不對,也沒像往常一樣打哈哈,老實的跟著就出去了。

嬴政和主父偃去了一趟燕國,很快就回來了,主父偃是個厲害的角兒,不隻是辯才,搜羅證據的能力也很強,嬴政並沒有看錯人,倆人用了不長的時間,諸侯王進京的時候,他們已經返回京城來了。

劉徹傳二人進宮去回話,這一次並沒有在宣室閣,而是花園的回廊上。

劉徹坐在回廊的欄杆上,頭微微揚起靠著柱子,正往池塘裏撒東西喂魚,似乎非常悠閑。

嬴政和主父偃走過去,行了禮,劉徹道:“起來罷,有結果了麼。”

嬴政道:“燕山王的罪狀大小無數,就看皇上想要他怎麼死了。”

劉徹聽了,這才回過頭去他,笑道:“朕……有半個多月沒見到你了,你一來說話還是這麼嗆。”

主父偃怕皇上生氣,直給嬴政打眼色,讓嬴政賠罪。

隻是沒想到劉徹卻道:“說實在的,這半個月宮裏怪冷清的,朕還挺想你的。”

劉徹說完了又轉回頭去繼續喂魚,人常說伴君如伴虎,帝王的話七分是假三分造作,唯獨能肯定的是,沒有一分是真的。

所以劉徹這話,別說嬴政不相信,就連主父偃也沒當真。

劉徹把手裏的東西全都灑進池塘裏,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臨著湖站著,道:“說說罷,燕山王劉定國的罪狀。”

主父偃看了一眼嬴政,雖然查案的時候他是一點兒也不會手軟,但是回話的時候還真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皇上才能不生氣。

倒是嬴政開口了,道:“燕山王劉定國貪贓枉法,凡是諸侯王,身上係了幾條人命也不算什麼,但是這個劉定國逼□倫,迫使自己的母親和女兒侍寢,礙於燕山王是丞相大人的老丈人,田蚡又在朝中有勢力,沒有人敢彈劾劉定國。”

劉徹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嬴政,眉蹙在一起,最後隻是道了一句:“燕山王……”

劉徹沒有像主父偃想象中的暴怒,反應還算是淡然,隻見他又麵朝著湖水而立,語氣很平靜,道:“燕山王按照律法該如何處置。”

嬴政語氣也沒什麼波瀾,道:“賜死。”

劉徹點了點頭,道:“還記得朕和你半個多月前說的話麼,皇後大壽在即,朕不想見血,一切都要和和氣氣的,這件事情先不要驚動任何人,等大壽一結束,就把燕山王劉定國給朕扣下,交由廷尉署。”

“諾。”

嬴政和主父偃應了一聲。

劉徹說完了話,目光向前望著,對麵有一個小亭子,幾個女子在小亭子裏撫箏起舞,似乎是樂府的侍女,正為了幾天之後皇後娘娘的壽宴做準備。

隔著湖水,能聽到女子們悠揚的歌聲和嬉笑聲。那被簇擁在最中央,翩然起舞的人正是李延年的妹妹,李妍。

李妍當年隻不過十四歲,年紀還很小,如今過了六年,已近到了二十歲,李延年越發的發愁,自己的妹妹李妍若是再不能得到皇上的恩寵,時間可不等人,待到李妍色衰之後,就沒有機會了。

但是李延年又不甘心,他一直侍奉在皇上左右,自然知道皇上對陳皇後的掛念,而自己的妹妹側臉生的那麼像陳皇後,這一點是多大的機會,若不能抓住,李延年覺得就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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