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陵心中一緊,腦門上突然就冒出汗來了,她雖然是淮南王公主,但哪個女子想要嫁到匈奴去?先不說遠近的問題,習俗不一樣,匈奴人可是半個野蠻人,風餐露宿都是小問題,這些嫁過去的公主,根本得不到半點的尊重,老單於死了,新單於會以霸占漢朝的公主為榮耀,為力量的象征。

劉徹也看明白了嬴政的意思,劉陵確實很合適,地位在這擺著,而且尚未出閣。

劉陵見劉徹也看自己,嚇得臉色一下就白了,趕緊跪安,道:“劉陵還有事在身,先告退了。”

說罷了,急匆匆的就走了。

嬴政看著她的背影,冷笑了一聲。

劉陵出了宮,回了淮南王在京城的府邸,劉安見她形色匆匆,都沒看見家裏來了客人,喝道:“這麼不懂規矩?”

劉陵這才看到家中還有客人,這個人她是認識的,就是當今皇上的舅舅田蚡。

劉陵當下掛上笑容,道:“不知武安侯在,小女子真是失禮了。”

田蚡之前看上了劉遷,隻不過劉遷被寵大的,一向都是自己玩別人,就算知道自己父王想要幹大事也,也不可能讓田蚡動自己。

而劉遷和劉陵又有幾分相似,劉陵生的更加柔美一些,劉陵看見田蚡的眼睛跟吸在自己身上一樣,當下笑道:“武安侯快坐,快請坐。”

“好好好。”

田蚡一邊笑,一邊很露骨的去打量劉陵。

淮南王劉安自然也看出來了,笑道:“老夫這個女兒啊,都是被寵壞了,說話沒大沒小,別讓武安侯笑話了才是。”

田蚡忙道:“哪裏的話,公主不僅生的國色天香,舉止溫婉,隻有讓別人羨慕讓別人愛慕的份兒啊。”

劉安擺了擺手,“武安侯真會說好聽的,這回把小女慣壞的。”

田蚡和劉安客套了一陣,道:“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呢,是為了上次您說的事。”

劉安一聽,心下頓時知道是什麼事了,自然是他讓劉遷去遊說田蚡,共舉大事的那件事兒。

劉安笑道:“不知道武安侯,思量的怎麼樣了?”

田蚡麵上有些難意,眼睛卻一直暼著劉陵,道:“這個……這個事兒是大事啊。”

劉安當下就明白了田蚡意思,忙道:“女兒啊,還不給武安侯把酒滿上,這麼沒有眼力見兒?”

劉陵笑道:“女兒光看著武安侯的風采了,竟忘了倒酒。”

她這話把田蚡美的,劉安這才道:“武安侯,不知那事……”

田蚡喝了兩杯酒,笑道:“有什麼要緊的?方今上無太子,宮車一日晏駕,非您而誰可立?”

劉安一聽,就這一句話,已經笑得不行,站起身來親自為田蚡倒了一杯酒,道:“哎呦,武安侯真是抬抬舉老夫了。”

田蚡道:“我說的,自然都是真話。”

劉安又道:“隻是……您也知道的,如今皇後娘娘已經懷了皇上的龍種,這……”

田蚡揮手笑道:“淮南王,您不會連這點兒小事也顧及罷。先不說,皇後懷的是不是男孩,萬一是女孩呢?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湊巧的確是個男孩,他終歸是竇家的一脈,皇上能不忌憚,皇上能立他做太子?皇上也要想,竇家還不反了,把天都掏一個窟窿出來?而且啊……”

他說著,手摸到了跪坐在一旁的劉陵腿上,笑眯眯的一麵摸,一麵道:“而且……誰說這個孩子能生出來?萬一就生不出來呢,是不是?”

淮南王劉安聽了,也跟著笑起來,道:“對對,武安侯說得對。”

田蚡摸著,劉陵並不去躲,還欠了欠身子,讓他往下摸去,田蚡一高興,又喝了兩杯酒,心裏直晃蕩,笑道:“還告訴你們一些……太後啊,也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你們說,皇後生的出來麼?”

淮南王心中大喜,趕緊又奉承起來,又喝了一會兒,給劉陵使眼色,劉陵就扶起田蚡,半架半扶的往裏麵去。

劉安叫住劉陵,囑咐道:“務必讓田蚡舒舒服服的,還有,別誤了時間,一會兒你還要隨我進宮去吃宴席,知道麼。”

劉陵點頭道:“父王您放心罷,田蚡這樣的,有錢有色什麼都能擺平,還怕女兒弄不了他麼?”

說著笑著掀開簾子,往裏麵走去了。

因為要吃宴席,諸侯都提早進宮來,來了也不能不帶東西,自然要進獻給劉徹一些寶貝,來討好這個新皇帝。

宴席上眾人到齊,劉徹攜著嬴政進來,眾人跪下山呼,等太皇太後入席之後,所有人這才坐下來,客套了一陣子。

河間王特意讓人抬了一個大盒子進來,劉徹笑道:“看起來河間王這個禮,可是夠重的。”

河間王笑道:“卑臣兩袖清風,也沒什麼閑錢來搜羅貴重的禮物,朝廷發的俸祿也都全部花在了這上麵,還請皇上笑納。”

劉徹讓人打開來看看,大盒子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結果打開一看,全都是竹簡,一卷卷的書。

劉徹有些傻眼,畢竟他覺得這裏麵該是什麼名貴的玉器或者擺件兒,結果卻是竹簡,哪有人進獻禮物給帝王送竹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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